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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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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还未至腊月,山上的峻风冷霜也远超出了秦兮朝的承受,尽管眼疾已好的差不多,功力更是早已恢复,如今还整日赖在床上混吃等死,竟只是被外头的凛冽寒风给困的迈不动脚。

    无名在时他尚且还能搂着暖暖手脚,他人一走,身上的温度就往下掉。

    “你在练什么剑?”秦兮朝裹着被子懒懒地看着无名穿衣洗漱,要佩剑出门。

    无名看了他一眼,“随便练的。”

    秦兮朝想起葬在山庄后山的尸首箱奁,忽然问道,“那些人真是你杀的?”

    无名没有说话。

    秦兮朝从被中伸出一条胳膊来,瞅准了无名的手腕,刚一伸手,那刚挽起的袖口就被无名潦草的甩了下来。他右手攥着左手,看着恰好顺手放在秦兮朝身侧的长剑,有些踌躇,好似怕秦兮朝再来碰他。

    最后身子往前一侧,命他道:“帮我系上。”

    秦兮朝心下失笑,你当我不摸脉门就没办法知道你练的什么功么。可面上毕竟还要装一装,于是淡然的缩回手去,取了长剑仔细替他系在腰间,末了还绕着腰身摸了一把,把无名气的蹬蹬走了出去。

    他刚走,秦兮朝就拖着鞋子裹着狐裘下了床,坐在门槛上远远的望。

    宁身后背着机弩,手里挑着扫帚经过,见他一个人蹲着怪冷清的,于是凑过去跟他说话。秦兮朝看看他背上的轻弩,和唐无暝之前用的是一个款式。

    “喂哑巴,右使去练功了,你一个人无不无聊?”

    秦兮朝倚着门框,张张嘴凄厉的“啊”了一声,这动静倒像是个真哑了的。

    宁啧啧地看他,拿面前的扫帚柄戳戳秦兮朝的胳膊,歪着脑袋嘟囔,“傻子就是有傻福,你说右使犯起病来差点连我都打,怎么就偏偏对你那么好呢?”

    他弯下腰来打量秦兮朝,掀掀袖子撩撩衣领,没看见想看见的,反倒看见不少贪欢留下的印记。年纪小毕竟是没见过,顿时羞红了脸,却还把他当傻子故意逗着问他,“哎,右使在床上打不打你啊?”

    秦兮朝一个大好青年非要装傻也蛮不容易的,抬起眼来迷迷蒙蒙的眨了两眨。

    宁就笑他,“真是个傻子。”

    不过傻子也有傻子能理解的东西,秦兮朝拽拽少年的衣摆,比比划划地问他:右使生病了?

    宁不禁称赞,“你还怪有心的,不愧是右使看上的傻子。”他居高临下的拍拍傻子的头,神秘兮兮跟他说,“右使那不是真病,是疯,十天半月就疯一次。”

    秦兮朝不懂,仰着头眨眼。

    宁摸了两把他颈上围着的狐狸毛,摇摇头道,“疯起来很可怕,要杀人的。右使不叫我说,反正你也听不懂,不过你可少惹他,他不发病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你个傻子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穿堂的风吹地他身上的狐狸毛一抖一抖的,宁赶忙推着他往屋里塞,“你快进去,右使回来要见你坐这吹风,又要怪我怠慢你了。”

    这人身子挺重,他攘了两把没推动,只好又念叨了两句任他坐着,自己提着扫帚跑没了影。

    秦兮朝正盘算着如何从无名那里套出话来,却暗暗发觉屋后角处藏了个人,内息轻灵但是功力不厚,不然也不会被他轻易发现。他敲了敲冻的发僵的膝盖,缩着手脚脖子慢慢的往那挪。

    还没拐过屋角,那人便自行跨出一步来现了身,铁面不合适地挂着脸上:“你过的挺好啊,亏我找翻了山头,你竟躲在这里当人家的男宠。”

    秦兮朝拢着衣物,低声,“抱歉,事出有因,辛苦你了。”

    那人取下面具摇了摇,露出一张与身材极不相称的女子娇容,探头四处一望,“见着了?”

    “嗯,他练剑去了。”秦兮朝转身倚过墙壁,淡然道。

    “练剑?”琉华诧异一呼,转而低下声音,“他不该会剑。”

    秦兮朝盯着他这美娇面看了半晌,脸色一沉,“你又知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琉华顿滞,自知事到如今,有些事真是藏都藏不住地往外漏。他没有回答秦兮朝的质疑,反而问道,“他剑练的如何?”

    秦兮朝的脸色有些阴沉,沉了口气摇头说:“不如何,我怀疑……他已练的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他依什么法子练的?火烈剑法性正刚阿,只要循着谱子练轻易不会走岔的。”

    他话音一落,秦兮朝就憋生了一口气,握着拳头抻着胳膊一副要揍人的架势,若不是不远处还有数名巡逻的守卫不方便出手,恐怕琉华脸上早就开了花!秦兮朝沉着嗓子吼他,“你要是早把知道都说出来,我与他也未必会落到今天这个处境!”

    琉华抬手一挡,无奈凄笑,“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事关重大牵扯钱满门的秘辛,知道的越多对你们就越不利。”

    “什么见鬼的秘辛!”秦兮朝甩手低喝,“琉华,你得帮我。”

    琉华苦皱着眉头,“我可是钱满门的叛徒,能潜进来隐藏身份行走已属不易。我虽然知道些事情的底细,不过详细的东西也就只有方又理透彻,你要我做什么?”

    “先帮我配些迷药。”

    “你要做什么?”

    “偷剑谱。”

    -

    无名练过剑又处理好一些琐碎事务,回到院子时已是下午时候,白蒙蒙的日光笼着屋檐。他一脚拐进院子,就见房门四敞大开着,呼啦啦的风直往里灌。

    他腿一僵,顿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态,急匆匆地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门槛。

    “哑巴?!”

    他大叫了一声,转头却看见秦兮朝守着两碟清口小菜,抱着一个酒坛歪在桌边,稀稀拉拉的酒液洒在桌上。无名顿顿地走了过去,颤颤伸手摸了摸,脸颊冰凉手背冰凉。

    “秦兮朝?”他弯弯腰,轻叫了两声,忍不住又探了探鼻息。

    有浅淡温热的气流兑上手指,无名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浊气出来。

    “……无暝?”秦兮朝迷迷糊糊地醒来,坐起伸了个懒腰,“你回来了?”

    无名从他手里拔掉酒坛,眼睛一皱,“谁给你的酒,谁准你喝酒了?你伤……”

    秦兮朝揽着他腰笑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质问,语气和缓中透着那么一点轻佻:“我管巡逻的要的,他们害怕我‘右使男宠’的身份,不敢不给。”无名不语,他便继续问道,“现在忙么,陪我喝两杯?”

    无名回头望了一眼大开涌风的房门,又顾虑到秦兮朝身上还没好透的内毒之伤,推开他的手便要拒绝。

    秦兮朝笑一笑没有在意,在无名折身要去关门的时候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施巧力轻轻一曳,人没个防备打了个旋儿就滚进了秦兮朝怀里。后者揽着腰找准了一块软肉柔柔一捏,无名就软了腰身坐在了他腿上。

    “你……”

    面上的铁具被轻柔地掀去,秦兮朝贴着颈子嗅了他两口,笑道,“一股子汗味。”

    一直没闲着,练过剑就东奔西跑的能没汗味么。

    秦兮朝斟上一杯清酒端在他眼前,声音低沉的诱哄他,“拿酒覆一覆?”无名不动,他便更放肆地调戏了开,“不然我喂你吧。”说着顷杯入口,在嘴里抿了抿就缘着无名的唇缝凑了上来。

    无名心里一跳一跳,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口,任他一口口地把含的温化的液体渡进来。发了怔地看他斟了一杯又一杯,唇上舌齿都被他勾挑的酥软发麻,似醉非醉的眯长了眼睛。

    “无……暝?”

    变了调的唤声从耳道里渗进来,便觉得从舌尖到耳根都没了力气,全是靠在秦兮朝的肩膀上支撑着身体,又怕这么从他身上掉下去,手软绵绵地拽着他胸前的衣襟。

    “酒……”是酒太烈了么。

    秦兮朝将他轻轻一揽,斜臂横身抱起放上了床榻,开始拆他的衣衫。

    “秦兮朝……”无名无力地叫了一声,四肢也开始渐渐发麻不能动弹,这才恍惚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你……下药……”

    “对不起,”秦兮朝低叹,一手遮上了他狠瞪的双目,“睡一觉就好了。”

    -

    药量着实很轻,无名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还亮着,但他记得自己是为什么睡过去,浑圆的眸子毫无表情的盯着床顶。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秦兮朝又对他下药!

    “醒了?喝点水吧。”他正瞪着,耳旁传来一声轻语。

    酒混着药烧灼着喉道,确实干的要命,无名咽了点口水转头凄厉地盯着床边殷勤的某人,看秦兮朝扯着脸皮笑,心下一怒挥手打翻了他端过来的水杯,自个儿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眼神一转,瞧见了桌上铺开了几张丝绢,再一摸胸口,脸色更暗了几分。

    “你想怎样?”无名顶着个破锣嗓子问他。

    秦兮朝正收拾地上的碎片,听这一句手指险险被残片划破,他适才抬起头来,说不上有多和善地反问起来:“不是我要怎样,是你要怎样?”

    “……”无名张了张嘴,翻身下床来要去桌前拿回剑谱。

    刚收拾起来的碎瓷片又哗地丢了下去,秦兮朝扣住他厉声要求,“不许再练了!”

    无名笔直站着,也不回应。

    “你知道对不对?”秦兮朝收紧了攥他的手,禁不住加深了语气,“你明知道那剑谱错漏百出残缺不全,你还要练?!”

    “这是我的事。”无名平静地回他。

    秦兮朝一把将他甩回床上,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得无名闷哼一声。一片浓重阴影挡在他的面前,冰凉的手指抵上了无名的脉门,陈述了一件事实:“你走火入魔了。”

    “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非要把自己练的走火入魔?!”

    无名别开目光,倔着不肯说话。

    “唐无暝!”秦兮朝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看向自己。

    两人僵持良久,下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许,混着些微微的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