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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暗香转身对着一群人，又道：“集合！”
一群人闻声，立时跑来跑去寻找自己的位置，很快便列成数个整齐的队伍。每队十人，看这黑压压的一群，只怕远超三百，而且人数还在每日增多之中。
暗香扬声道：“体能训练第一课，俯卧撑！准备——计数开始！壹、贰、叁、肆、伍……”
第一排的人没动，后面数排齐刷刷连退三步，然后集体趴下，开始在暗香的数数声中一下一下做起了俯卧撑，看起来经过一番训练，队伍基本上能做到整齐化一。
一直到暗香数到五十之后，才陆陆续续有几个人体力不支，队伍中渐渐有人跟不上节拍，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可以了！下一项！”
钱多多喊停，暗香点头，扬声又道：“起立！体能训练第二课，格斗术！准备——”
一群人眨眼扎稳马步，倏地齐声大喝：“哈！”
“弓步！”
“哈！”
“直拳！摆拳！上勾拳！”
“哈！哈！哈！”
“横击肘！后击肘！”
“哈！哈！”
“弾腿！侧踹……格防！”
“哈、哈……哈！”
几乎是暗香一个指令，一群人一个动作要领，有几个不熟练的半途跌倒也会立刻爬起来。
然后又是两两对搏的擒拿术，和一套匕首格斗术，动作要领分离开来的一番演练，自然没有那么多匕首，一群人手中拿的是随地捡起的树枝。
总体来说，钱多多还算满意。
最后看的是百米障碍！其中包括过独木桥、攀越高板、跨越三步桩、、绕行桥桩、穿过涵洞、跳下高低台，然后再原障碍返回。
数百人，分开训练，一队过独木桥、二队攀越高板、三队跨越三步桩、四队匍匐过铁网、五队爬上高低台再跳下高低台、六队绕行桥桩、七队穿越涵洞……一个接着一个，完了每两队互换，继续之前的动作。
阵容强大，却乱而有序。
钱多多在一旁观看，金裕走上前道：“如何？这批人训练的能令你满意吗？”
“还差的远！”
“呃，我觉得挺好啊！”
钱多多笑道：“缺乏灵活性！这批人需要实战，才能将所学融会贯通，战场上敌人可不会伸着脖子等你来砍。另外，基本功也不够扎实，还需要苦练些时日。”
“你真的打算耗费无数财力，长期养着这么一批人？他们真的能管用吗？”金裕正色问道。
“何不拭目以待？”
“你倒是有信心，别到最后人财两空。”
钱多多挑眉：“你确定担心的是我，不是你自己？”
“哈哈哈！”金裕大笑。
“其实这群人里面，有一部分还是挺不错的。比如一队编号007和009，二队队长011、013和016，三队024和025，四队040，五队058、059……”
钱多多念出一长串编号，她脑中自动变换成阿拉伯数字，实际上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数字，场中那群人胸前的牌子上也是用大写数字写出的编号。只不过钱多多所教的査府那十六个人学的全是这种还要一百多年才会传入宋朝的阿拉伯数字。没别的，只是习惯使然。
金裕朝人群中望去，一一对号入座，却明显不赞同地皱眉，道：“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这些人哪里能入你的眼。”
“旁人不说，你且看011一人！”
“他？嘁！身为一队之长，连过个独木桥也险些掉下来，有何可取之处？”
钱多多笑了笑，道：“比起你来，他在体能上自然是弱了些，可是你仔细看，他带领的二队这九个人，比其他各队更加团结，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另眼相看。”
暗香在一旁听着二人说话，不仅暗暗点头。
这二队平日训练的时候，的确更加团结，就比如011这个队长刚才险些掉下独木桥，他身后的012及时拉了一把；队伍调换障碍后他又主动排在队伍最末，020从高板上滑落时他及时上前顶了一把，显然是对自己队员的强弱了若指掌。
暗香心底对这个人也暗暗留了心，能令小姐看重的人，她自然也该多关注几分才是。
“前期的训练还是照常进行，每三个月一次测试，按奖罚制度分别记录在案。一年后，这群人中就能筛选出第一批最优秀的人选，他们将是未来破军的核心人物，不仅要带领破军成全去完成各项任务，后加入的新成员也会交给他们掌管训练。我想要的‘破军’，指日可待！”
钱多多缓缓说道，一副破军雏形在脑中展开。闻言，金裕和暗香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一年啊……似乎也不是很久。
“时间有限，我也该回去了！”钱多多说道。
“小姐不多看一会？”暗香忙问。
“已经看了！我心中有数！金裕！我们走吧！”
“好！”
“那……奴婢恭送小姐！”
“暗香！辛苦了！”
钱多多丢下一句后，便任由金裕带着她施展轻功离开，留下抬头仰望的暗香，泪流满面。
悬崖顶上！
钱多多问：“我们怎么回去，才能不让人起疑？”
“好办！我把你打昏，扔进迷雾阵中，然后撤了阵法让他们找到你，我‘昏倒’在另一个方向就是了。”
“干嘛要装晕？”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要不然你怎么解释在崖底的这么长时间？再说了迷雾阵中本来就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闻了之后会让人陷入昏迷。你和我‘一不小心’闻了这花香，不省人事这也合情合理，你说呢？”
钱多多道：“打昏我可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金裕还在卖弄。
钱多多截口问道：“当日你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手？”
“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金裕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却没逃过钱多多的眼睛。在她直视的目光下，只好无奈道：“你可以当成，我一时良心发现，或者突然没了兴致，都可以！”
钱多多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却也没打算再追问。
“我纯属好奇！等你什么时候心甘情愿想告诉我了，小女子随时洗耳恭听。来吧！”
“干嘛？”
“不是要打昏我吗？”
“呃……那我来了？”
“来！”
“我真的来了！”
钱多多白他一眼，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
金裕一个手刀过去，钱多多眼皮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金裕一把接住，望着怀里的佳人，好半晌才喃喃嘀咕了一句：“或许我当初错了……”
错了？是不该放过钱多多吗？
“放过”，又是何意？
崖边，秋风瑟瑟，金裕神色间有着与他一身恶俗衣袍不般配的落寞，终于还是打横抱起怀中女子离去。
谁也没有发现，二人走后，一道人影从崖底飞身而上，待脚步落地，才露出一张妖孽般的俊美容颜。
迷雾林中，一队士兵正在搜寻。
“快看！那边树下好像有个人！”
“是不是小姐？”
“不知道！小心点过去看看！”
“是小姐！是小姐！”
“小姐……小姐……”
“有气息！只是昏过去了！可能和几个弟兄一样，误闻了这里的花香，先想办法出去再说。”朱雀探了鼻息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咦？雾气好像散了！莫名其妙！来得去去得也快，你说我们是不是见鬼了？对了！金老板呢？怎么没看见人？”
“管他死活！”
“朱雀！你也太不厚道了！再怎么说人家也为我们解决了十万将士的粮饷问题，又是一同出来的，不管他的死活，你让将军怎么跟金府交代？我看还是找找吧！”
“要找你去找！”
朱雀抱着钱多多，辨认了方向前行，玄武也只能跟上。金裕远远听到这番对话，暗暗咬牙，悄悄从地上爬起来，又“昏倒”在这群人的必经之路上。
等一行人在返程途中，发现同样“昏迷不醒”的他，朱雀没好气地踢了两脚，才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马车前，轻手轻脚地将钱多多放进去。
“金老板呀，我该说你什么好？唉！唉！”
玄武叹着气，也连踢了几脚，这才让手下将人抬进了金府的马车。车帘放下，金裕才豁然睁开双眼，疼得脸色一阵扭曲，心底把这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等了盏茶功夫，在迷雾林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太原府士兵和金府下人，慢慢聚齐，不幸昏迷的也都被抬了回来。
两辆马车，这才原路返回！
一行人，自然谁也不知道，钱多多和金裕曾下过崖底。当然也无人得知，钱多多是真昏迷不醒，金裕却是假装昏倒，皆以为他们二人跟昏倒的几个人一样，都是无意中闻了花香才陷入昏迷的。
日落西山之后，赶回太原府。
朱雀玄武在书房中，如实向査瑜汇报了出行的意外。査瑜虽觉得那迷雾林蹊跷，但看到钱多多昏迷不醒也顾不得多想，急忙找了郎中来。
次日晌午，太原府外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正是从海宁赶来的方明，花伯、小武、李掌柜等家仆护院，和一群当地官兵。
这阵仗可真不算小！
方明也是了得，连官府的人也能请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