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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那位南山城最金贵的男人对你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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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那位南山城最金贵的男人,对你不好吗?

    贺一格揉了揉眉心,过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直接打了个电话:“帮我查到A国最快的航班,马上。”

    ***

    一觉睡得很沉,旁边的人叫了她,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雾霭的天,朦朦胧胧,走下车来,迎面的冷风吹来,舒梓乔不由打了个喷嚏。

    睡得还是有些迷糊,梦里的情景让她站在原地微怔,竟是那张俊美到没有瑕疵的脸,还有那样温热的怀抱。

    舒梓乔,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竟是在依恋了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脚步正要迈开去,却听得一个恭敬的声音:“夫人。”

    幻听?

    舒梓乔猛地睁开眼睛,不远处的位置,竟然是李煜恭恭敬敬地站着,脸上还是那样谦和的笑容。

    “夫人,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李煜做了个请的手势,舒梓乔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走得那么突然,而且这个时辰,贺氏都没上班,大部分人都在睡觉,他怎么知道她到了A国?又怎么会跑到车站来接她?

    她震惊地看着李煜,李煜还是那样笑意融融地看着她,手上还维持着那样的手势。

    舒梓乔舔了舔唇:“李煜,我到A国来是公事,不用住进博园的。你也不用过来接我,A国的交通那么发达,我自己坐个车就好了,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回去吧,我会自己安排自己,也会自己照顾自己。”

    她说着便迈开脚步,李煜一个箭步拦在她面前:“夫人,您还是回博园吧?你有什么事要做,交代给我就可以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舒梓乔笑笑,“真的没关系,我办完事情就离开了。”

    “可是夫人,这是殿下的意思,您还是跟我去博园吧?您一个人,殿下不放心。”

    不放心?这话说的……舒梓乔轻叹了一声,目光有些淡远:“李煜,你回去吧,我会跟殿下解释清楚,时间很紧,不容耽搁,我先走了。”

    “可是夫人……”

    李煜又要拔步追上,舒梓乔回头,眯了眯眼:“如果你还把我当成夫人,就不要跟着,殿下那边我会解释。”

    “可是殿下也回A国了!”李煜冲着舒梓乔的背影喊道,脚步只是一顿,又快速迈开。李煜看着舒梓乔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跟上,直到舒梓乔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才想到拿出手机。

    ***

    脚步走得有点快,神思也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乱了心绪,舒梓乔只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自己是一定要清楚些什么的。比如说,相对于内心的某些底线,某些防守。

    经历了昨夜,其实并未改变什么。之于她来说,是女孩蜕变为女人;而之于一个男人,像贺一格那样的男人,却不过只是生活中增加的一点小色彩。

    因为贺太太的身份,也许根本连小色彩都算不上。

    他有他的唇印,他的广阔生活;而她,什么都没有,她所能做的,只是到时候可以全身而退。

    无论他对自己的女人怎么样,那终究不是她舒梓乔所需要的。没有情感,什么都不是,即便,她已经成了他的女人。

    舒梓乔嘲弄地勾唇,拿出笔记本,翻看了一下要准备的材料,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朝着目的地驶去。

    ***

    晨曦的阳光透过雾霭,天边的朝阳像是蒙了雾的水晶,暖暖融融。贺一格眯了眯眼,在空姐几近殷勤的恭敬中走下飞机。

    晨间的空气有几分凉意,他却只是把外套搁在臂弯,顺手便掏出手机打开,一开机便是李煜的电话。

    接到人了?贺一格勾了勾唇,他似乎可以想象看到李煜的那一刹那,那张小脸所呈现的不可思议的表情。其实,他挺喜欢看她各种情绪的模样。尤其是,那娇羞脸红不知所措的样子。

    嘴角的弧度勾大,或许,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想到这个女人时,会是这样的笑脸,那是发自内心真正的光。

    ***

    照着琚海心的要求订好了薄棉,舒梓乔呼了口气。迎面有冷风吹过,她不由地又打了个喷嚏。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A国气温骤降,她来得急,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相差十几度的温差,穿成她这个样子,确实是冷了些。

    她环住手臂,走进一间围巾店铺,手正捻起围巾的一角,却在同时,另一双莹白的手也握住了同一条围巾。

    目光相对,两个人都愕然了一下。

    “舒梓乔,果然是你!”

    女人秀眉很快高傲地挑起,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嘴角含着一抹嘲弄的微笑。

    竟然是苏梦欣。

    其实不过就是数日,但想来还是感觉很久远,这个贺一格身边的女人,一如既往地美丽,也一如既往地骄傲。

    “苏小姐,真巧。”脑海里同时浮现过无数个画面,、舒梓乔淡淡勾唇,“报纸上不是说你在南山城拍戏吗,怎么到A国了?”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苏梦欣理了理披肩的长发,侧头道,“怎么?你也在A国?贺少没有陪你一起吗?”

    没待舒梓乔开口,苏梦欣又笑道:“哦,对不起,我忘了。贺少那么忙,怎么会有空陪女人呢?就算是要陪,也要陪自己看得顺眼的,那种硬塞的货色,他恐怕看着都没胃口吧?”

    “没错,”舒梓乔笑容淡然,“这次到A国,是贺少陪你过来的吧?”

    苏梦欣脸色白了白,自从那次医院之后,贺一格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了。就算她打电话给他,他也都没有接过,完全是断绝交往的迹象。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爬上他的*,他就已经腻了吗?

    苏梦欣猛吸了口气:“舒梓乔,你别得意,贺少就算看不上我,也绝对不会看上你的。哦对了,最近报纸上猜测他的秘密*有好几个呢!裴允儿你一定知道吧?听说是初恋*;还有唐嫣,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秘书,听说是青梅竹马;还有一个出道的嫩模,听说倾国倾城呢!你,舒梓乔,算得上哪根葱?”

    “她当然算不上哪根葱,她什么都不是!”一道冷厉的女声传来,舒梓乔抬眸望去,眸光不由收紧了。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竟然是苏家大小姐——苏笛。

    其实不过就是几个月的光景,却像是穿梭了时光了一般,舒梓乔眯了眯眼,眼前的女人穿着白底紫花的淡色收腰连衣裙,头发似简短了一些,还是从前的那种梨花卷,脸庞精致,身材小巧,手里提着白色的提包,盛气凌人地望着她。

    “怎么,舒梓乔?不过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苏笛踩着高跟鞋走到舒梓乔面前,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个透,又冷嗤了一声,“舒梓乔,不是嫁入豪门了吗?怎么还那么寒酸?怎么,贺一格那位南山城最金贵的男人,对你不好吗?”

    “你们……你们认识?”苏梦欣瞪大了眼睛,“苏笛……”

    “当然认识!梦欣,我们不仅认识,而且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舒梓乔……你说是不是?”

    苏笛双手环胸,虽然身材不高,那目光,却是自上而下的。

    “舒梓乔,你不想告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苏笛挑了挑眉,笑道,“哦,对了,这可是不能说的。堂堂南山第一夫人,贺一格的太太,怎么能让人家知道这样的过去?说出去,岂不是丢了贺家的脸面?”

    “什么?苏笛,是什么?”苏梦欣的好奇心被引发到了极点,扯了扯苏笛的手臂,“你快说啊,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会丢了贺家的脸面?”

    苏笛只是笑,阴冷的带着恨意的笑,又奇怪地夹杂着那种鄙夷。

    “苏笛,快说快说啊!我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什么出身?你快说,别卖关子了!”苏梦欣更是急起来,目光不时地瞟舒梓乔一眼,她却是淡然地扯下围巾,朝着自己的脖子围去。

    苏笛也扯下另一条围巾,走到舒梓乔旁边,声音不轻不重:“有的话,我可不敢乱说。人家现在不同了,不是供我使唤的丫头,而是贺家太太,南山城第一夫人,要是她生气了,跟贺少一说,那我可真是怕了!”

    “你说什么?丫头?”苏梦欣抓住了重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舒梓乔的脸,“苏笛,我早就听说过你家里有个这样的下人,是被人卖到你家的。这个人,竟然是舒梓乔吗?就是她?”

    舒梓乔围着围巾的手一僵,苏笛不置可否地笑道:“是不是很意外?梦欣,对生活永远都要充满信心,你要知道,山鸡有一天也会变成凤凰的。不过……”

    她顿了顿,又走近了舒梓乔几步:“山鸡就算是变成了凤凰,也不过就是披着凤凰的皮毛而已,根本成不了真正的凤凰!舒梓乔,贺一格这样的男人你若是驾驭得了,我苏笛,就跟你姓!”

    舒梓乔勾唇,眸光清澈无澜:“这我可担待不起。苏小姐还是驾驭好自己的丈夫吧,别人家的事操心多了,怕是自顾不暇。”

    “你!”一句话戳中了苏笛的痛处,谁都知道她的丈夫韩翌,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赌,不学无术,身边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花边新闻从来没有断过。

    苏笛眸中的怒意一下子涌起来,她冷哼了一声:“舒梓乔,你i是在跟我炫耀你嫁得好吗?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嫁到了贺家?贺家那个老头子那么拼命地保你,只有你们心里清楚你们那些肮脏的勾当!我只是没想到你眼光差到那么老的都要……”

    舒梓乔冷厉的眸光让苏笛噤了声,很快,她又冷笑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打我?”

    “苏小姐,你诋毁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诋毁爷爷。他那么德高望重的老人,在C国都是鼎鼎有名的。你这么乱说话,就不怕吃官司?”

    舒梓乔的话让苏笛脸色微变,她虽然那么想反唇相讥,可是到最后,还是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她恨恨地看着舒梓乔几秒,一把拉过苏梦欣:“我们走!”

    苏梦欣被拉着走了,一路上还是频频回头,似乎对舒梓乔这种身份实在无法适应。

    身份,所谓的身份……

    舒梓乔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了贺复云的话:“梓乔,现在能保护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也成为贺家的人,苏家才不敢对你做什么。但是嫁入贺家之后,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你的过去,也不要提及你的身份。家里人就算有知道的,我也会交代他们不要说出去。”

    毕竟是悬殊太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贺复云的心情,她也完全可以理解。

    “小姐,这条围巾你围着真好看。”导购小姐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这是最新款的围巾,这个品牌是我们A国最美丽的女人做的代言,你看!”

    导购小姐翻开图册,介绍道:“你不是A国人吧?这是我们总理夫人沈之漾,被成为A国最美丽的女人。你看,你手中这种花色的围巾就是这款,可以有多种围法。”

    明媚的笑脸,动人的身姿,舒梓乔觉得眼睛酸涩,直接推开广告画册:“不用了,谢谢。”

    走出店铺,冷风还是阵阵,明明太阳大了,还是觉得好冷。

    这不是属于她的国度,所以,还是回去吧?虽然,她一早的打算,是准备在这里多待几天,顺便看看郝姨,可是现在看来,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

    博园。

    贺一格脸色阴沉地看着李煜:“你的意思,是没接到人?”

    “是……也不是。”李煜躬着身子解释,“是夫人说有公事在身,不回来。”

    “她说不回来你就让她不回来?”贺一格不由有些火大,李煜咽了咽唾沫,继续解释,“我已经告诉夫人,是殿下的意思,可是夫人还是不肯回博园。她说事情办好就回去,时间很短。我说殿下您也回A国了,夫人还是……她说如果我把她当做夫人,就不要跟着她,她说她会跟您解释。

    贺一格的脸色更加阴沉,李煜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殿下生气了。在他的记忆了,除了曾经的允儿小姐,还没有哪个女人让殿下那么上心的,他专程回到A国一趟,竟然不是为了公事。

    可是这个夫人,也太不知好歹了点吧?殿下对她好,那是她的福分,总该珍惜着点不是?殿下让她回博园,她就该高高兴兴地回来等他,一个女人,尤其是殿下夫人,还工作什么?当然是自己的男人比较重要!

    “殿下,夫人有电话打给您吗?”

    一个问题问下去,李煜就想掌自己的嘴巴,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殿下回来之后,就接过几个工作上的电话,这位夫人,似乎并没有打电话给他。

    而殿下,目光不时烦躁地望向手机,看样子是在等她的电话。

    李煜寻思了一下,又道:“殿下,不如打个电话给夫人吧?”

    一个问题问出口,他又想狠狠地打自己的嘴巴。他是殿下!殿下是谁?那是至高无上的男人,怎么能纡尊降贵打电话给夫人呢?在A国,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有哪个女人不是为了男人活着?不过这位夫人,却丝毫没有谄媚讨好的意思,总带着丝丝清冷。

    跟裴允儿小姐完全都是不一样的类型。那么殿下,究竟喜欢哪一个呢?

    他正自顾自地遐想,贺一格已经起身,冷冷地开口:“备车!”

    李煜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脚步。

    车子行驶,李煜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身后的贺一格,他眉眼冷凝,眸光望着窗外,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是去哪儿?”

    “林姨,农家小院。”

    车子打了个转弯,朝着农家小院的方向驶去。贺一格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有烦躁地划开屏幕,再度显示的是,冰冷机械的女声显示已关机。

    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开机?贺一格眉心一跳,李煜既然见到了她,说明她是安全的,那么,她是故意的?

    “殿下,小院到了。”李煜恭敬地打开车门,林姨一看到贺一格的车,急忙就跑了过来,看到贺一格,笑道,“还以为看错了呢,怎么忽然之间又回来了?”

    她的目光朝贺一格身后探了探,“梓乔呢?”

    “夫人没来这里吗?”李煜看了一眼贺一格,对着林姨做口型,“殿下是来找夫人的。”

    “梓乔没有来啊!”林姨拧眉,“你们是一起回A国的吗?吵架了?”

    “什么吵架了?”郝姨听到动静急忙从房间走出来,“贺少爷,梓乔跟你吵架了吗?”

    没待贺一格开口,郝姨就急声道:“这孩子!贺少爷,梓乔有什么,你可要多担待着点!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脾气冷硬惯了,不像其他的女孩子。有什么事,她都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可她真是个好孩子,真的。贺少爷,你跟梓乔一起来的吗?她一个人去哪里了?你不知道,她……”

    “郝姨,你误会了,梓乔不知道我过来A国。她今天来是公事,我以为她会顺道过来看看你,所以过来找她。”

    郝姨一下子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这孩子不懂让步,不知惜福,这辈子能嫁入贺家,那真是她的福分。贺少……如果梓乔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多包容她,这孩子,命太苦了!”

    郝姨说着便流下泪来,林姨拍拍她的背:“你看你,眼睛才好,可不肯掉眼泪。既然不是一起来的,梓乔可能有事先回去了,你别瞎担心。一格,你再去找找,找到了给我们打个电话。”

    ***

    火车前行,风景一路后退。

    舒梓乔单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倒退的树木,陷入了沉思。

    原本是想在A国待几天的,就这样马上回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原来,世界之大,她并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那些回忆,会在某个瞬间如影随形;那些人,那些事,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是下人,苏家的下人,那个从小就被妈妈卖了,到别人家做牛做马的下人。

    因为是下人,所以那么多人,可以对她呼来喝去。她不甘,她心高气傲,她反抗,这就是她二十一年的人生。她的人生,就是跟苏笛和苏洛清斗智斗勇的进行曲。每每她胜利的时候,那个下人的身份都在宣告着一个事实,下人是永远不会胜利的。

    可如今,她的身份不仅是下人,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