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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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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解语见舒老太太睁着充满恐惧的双眼,心说她定是以为,自己被孟锦华鬼上身了,于是放缓了腔调,凑近那张枯脸道:“我这辈子就没对您说过几句真话,今儿,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每一句都是大实话,您听好了。”

    舒老太太动弹不得,屋子又无第二个人,只能睁大了眼睛看解语,心说不知孟锦华上了解语的身,要如何。

    解语的语气有一丝紧张,又有一丝轻松。“我晓得祖母所想,但并非是孟锦华上了这身子,而是,孟锦华托生成了舒家大小姐。从舒家大小姐降生的那天起,她就是孟锦华,她就有孟锦华的一切记忆。所以,您大儿子的耳朵才会聋了一只,所以,您大媳妇的樱桃才会被个奶娃娃咬烂,所以,舒锦绣才会被撞见与人欢好,所以,舒清江才会一直没有儿子,所以您的大儿子才会与舒锦绣做下伤风败俗之事,所以,您的二儿子才会在嫂子身上得手,所以,您的小孙子才会失了性命。还有好些事,您能想到的舒家一切的糟心事,都是我做的。”

    舒老太太已经将双眼瞪到最大,眼见着解语在眼前却无力去打,此时的她想起舒家这么多年来的日子,只觉得华氏说得果然对,都是这么个讨债鬼坏的事。她也信了解语的话,她就是孟锦华投胎,不然是不会知晓那么多隐秘事的,也不会知道孟锦华临死前被钉进棺材里。

    舒老太太想要掐死解语,给舒家除去冤孽,但她没有一丝力气。舒老太太想喊人来,揭穿解语的真面目,却喊不出一声来。

    干枯的老脸,青筋直暴,堆积在一起的褶皱仿佛都随着舒老太太的用力,被抻平了。然而,不论舒老太太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她只能硬生生承受着,刚才解语一席话,带给她的震撼。

    解语勾起唇角,看着舒老太太的模样就觉得满心欢喜,忽地嗤笑道:“祖母一定觉得好难受是吧?我前世在棺材里时,也是这般感受。那时的您在外头,可有想过孟锦华的痛苦?舒老太太,欠了我们孟家的,你总要还的,今儿您先走一步,去阎王那里报道,明儿,您的大儿子,二儿子,大孙子,还有您在乎的一切人,都会随你而去的。”

    不知不觉,解语只觉得泪流满面,声音虽还是那般平静,但眼泪却已止不住地流。

    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舒老太太已经面目全非,解语再看不清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忽地,外头棉铃大声道:“刁妈妈,您回来了。”

    解语一惊,知道刁妈妈虽没到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却已经走到院子门口了。早就交代了棉铃,待她支走了刁妈妈,若是其走回院子门口时,就故意大声报信儿。

    舒老太太似乎看到了救星,欣喜一笑。解语忽地将隐囊拿过来,就放到舒老太太脖子下,笑道:“来了人,也来不及了,你活不过此时。”

    舒老太太双眼圆睁,用力看向门口处,只盼着刁妈妈快些进来。

    听着声音,刁妈妈已到了门口,棉铃正与她说着话,显然是给绊住了。舒老太太急得眼睛冒火,用力扯着脖子,颈上青筋直暴!

    解语拿着隐囊,一直没按下去,只幽幽说道:“祖母,您莫急,您这上路的话,不会孤单。现在,你那大孙子,恐怕已被我派去的人捂死了,您是否想告诉刁妈妈赶紧去救?那就快些大声喊出来,不然晚上一刻,舒家就断子绝孙了!”

    舒老太太病糊涂了,也来不及分辨解语话里的真假,只觉得急得冒了活,却又喊不出来。刁妈妈就在门口,却进不来,一时间急火攻心,只觉得嗓子好了似的,竟猛地起身喊出声来。

    眼看着来不及了,解语正要将隐囊压下去,就见舒老太太喊完这一声吼,竟然直挺挺摔回去,两眼发直再没了气息。

    可谓是千钧一发,原本以为舒老太太很快就会被自己气死,哪想这老家伙却坚持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急死的。

    解语是想舒老太太尽快去地府,却不能出手哈杀她,那会留下证据。如今舒老太太是气死的,是急死的,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解语眼里的泪继续流,犹自有些不信,哆哆嗦嗦伸手到舒老太太鼻下,确定没了一丝气息,心里这颗石头才落了地。

    刁妈妈等人听到声音,忙进了屋子,看到的就是舒家大小姐,哭倒在舒老太太床前。

    后院大乱,前院也是人仰马翻。杨士伟正与舒清江闲话,便听外头说,汪直策马入了府,直到二门处才下来。

    舒清江吓得不轻,又想这是太后的旨意,汪直想算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于是整理了衣裳前去迎接。杨士伟想到能搭上汪直这么个人物,也是激动不已,当下跟着舒清江出了书房。

    杨士伟和舒清江到了二门处,只见汪直一身月白的曳撒,上面绣着暗金走线,外头罩着披风,仿佛满是怒火,又压抑着情绪似的,直到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才爆发出来。

    汪直跳下马,也不看周围的人,任是哪个挡了路,都被他一鞭子抽开。到了近前,杨士伟还想见礼,可不等他拱手,便被目不斜视的汪直一鞭子抽开,狼狈坐在地上。

    舒清江没见过这阵势,心砰砰直跳,刚要说话,便见二门下人来报。

    那下人哪见过这阵势,见一地的人身上挂了彩,本应该私下里告知舒清江的,此时也没了章程,扯嗓子就喊开了。“大老爷,老夫人没了,老夫人没了。”

    舒清江正被汪直吓得心惊肉跳,一听这话彻底懵了。舒老太太虽说病重,但太医说并不碍着性命,怎会忽然没了。

    汪直眉目收敛,抓起那下人问道:“你们家大小姐呢?”

    下人吓得哆哆嗦嗦,支吾道:“就在老太太屋子里。

    老娘死了就得丁忧,舒清江已经来不及讨好汪直,失魂落魄跑向舒老太太上房。汪直紧随其后,想的却是先寻到解语再说。

    被家里逼着嫁进杨家,还是太后下旨,她定是吓坏了,也急坏了。

    舒清江奔进屋子,看到解语站在一旁,心里就起了疑。想到这个女儿今儿非要到舒老太太屋子里请安,舒清江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探了老母鼻息,又见舒老太太死状恐怖,竟是目眦欲裂,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便觉不妙。

    前途尽毁,就算有再大的靠山,一旦他丁忧,都已是浮云。舒清江疯了似的回头奔向解语,伸手就想抓过这个女儿。想起华氏的话,这就是个讨债鬼,便愈发信了,即便解语不是凶手,那也是家里的灾星。

    解语见舒清江疯了似的冲自己来了,正要躲开,却见身侧伸出一手,一把握住舒清江的腕子,紧接着用力翻转,便听骨头碎裂的声音。

    舒清江随即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哭嚎起来。

    解语回头,是汪直,风尘仆仆的汪直。

    几日来的心慌,几日来的意乱,还有茫然无助,和绝望,解语一下子控制不住,抱住汪直就哭了起来。

    太后下旨,任是哪个都无法违抗的,可若是舒老太太死了,作为她的孙女,解语就得守孝一年,就可以缓上一年不可嫁人。

    新仇旧恨,解语甘愿冒险一试,也要叫舒老太太归西。

    解语想了许久,等不到孟璟吾的回信,她只好自己行事。她不能出手杀人,那样子会被发现,只有这种活活气死的,吓死的,急死的,才叫人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起,解语竟然变得如此冷血了,竟然变得如此凶残了。也许从前世自己被钉进棺材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肠就已经变成了石头的。

    扑到汪直怀里嘤嘤哭泣,是濒临崩溃的哭泣,是终于撑不住的哭泣。

    舒家大乱,内外院鸡飞狗跳,舒清江急火攻心,又被汪直所伤,一病不起,连舒老太太的丧事都没力气起来了。专门请了几个太医,自然都说是急火攻心而至的,对于老母的死,舒清江只能认了。

    舒清江的腕子被汪直掰断了,却不敢说什么,对外也只称是忽闻母亲病去,一时间心痛得到底,摔坏了腕子。

    可舒清江心里明白,自己当时一时闹不清情况,就想将气撒到解语这个讨债鬼转世的身上,却被汪直被料理了。

    舒老太太久病不起,连舒清江生辰之日,都没能起来见客,可见得是病得不清,因此也无人说什么。

    刁妈妈见解语竟用车夫之事将自己支走,定是晓得了她的事,舒老太太死了,解语又是有汪直做靠山的,刁妈妈识趣儿地装作不知,只说舒老太太是一时病重不起的。

    舒老太太死后,舒清江便没再去衙门,不久后就依着惯例上了丁忧的折子,私下里又求了汪直,想要将他这次弄成个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