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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相信 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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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里安顿好董易奇后,薛品寒立刻给鉴定科打电话。那边的人说已经找到了肖剑的尸体,并运回了停尸房,鉴定报告明天中午就可以出来。

    薛品寒高高悬起的心这才缓缓的放下了,奔波了一天,倦意也阵阵袭来。

    他来到董易奇的病床前,董易奇虽然情况不容乐观,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所以正在接受输血治疗。

    薛品寒趴在他的床边很快就睡着了,不知是不是睡姿不舒服,薛品寒睡得很不踏实,梦里总有两个神态各异的苏映真在交替出现,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当他从梦里醒来时,全身汗涔涔的,窗外,已经微亮了。

    清晨的晨曦很努力地穿过云层洒了下来,今天,光明能够冲破乌云的封锁,赶走阴霾,普照人间吗?

    董易奇悠悠醒来,虽然仍很虚弱,但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薛品寒见状,放下心来,轻轻的在他身上拍了拍,说:“安心养伤吧,我去办案了。”

    一回到办公室,沈致远他们接到他的电话,先一步等在那里。

    田梦和苏映真站在一起不知在小声咕哝什么,见到他进来了,立刻停止了交谈。

    薛品寒把昨天晚上的遭遇讲了一遍:“现在整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险,凶手似乎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我们身上,先是苏映真,接着是董易奇,不过这也说明凶手非常害怕我们查出真相,所以才铤而走险,想尽办法阻拦我们。”

    “易奇的伤势严重吗?”沈致远关心地问。

    “应该还好,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薛品寒的话音才落,医院打来了电话,他不由皱紧了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无法预料的流星突如其来的划过他的心扉。

    他紧张的接听完毕。脸色立刻大变,整个人像是遭了雷劈一样,僵住一动也不动,直到沈致远连喊几声。他才像是从噩梦中醒来,眼睛里渐渐蒙了一层厚厚的水雾,似有泪光闪动,全然没有半点平时里在危难关头沉得住气的风格,似乎已经乱了方寸,喉间哽咽着说:“董易奇不行了,我们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没什么大碍的吗?”沈致远根本就接受不了,哭着质问。

    “医生说,他出现了输血反应,情况急剧恶化。”

    大家一听。心情全都低沉下去,谁也没有心思说话,一路无言的赶到了医院。

    董易奇的病情变化实在太快,没有等到见他们最后一面。

    几个人强忍住悲痛走进了医院的太平间,以前生龙活虎的董易奇现在孤零零的躺在冰冷阴森的太平间的停尸床上。一块刺眼的白布把他遮盖得严严实实。

    还未走近,沈致远已经抑制不住的落下了泪珠,喉间不时响起一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听起来格外让人伤感。

    苏映真和田梦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也是一脸的悲戚,走到了董易奇的身边。仔细的观察。

    薛品寒的脸阴沉的可怕,咬紧牙关,强忍住悲痛,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掀开盖在董易奇身上的白布单,董易奇那张青白泛灰的脸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他双目紧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苏映真突然嚎啕大哭,扑了上去,捶打着董易奇的尸体。哭喊道:“你不要装死呀,快给我醒来!我不许你死!”

    然而,不论她怎样悲痛欲绝地呼唤,董易奇紧闭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他的身体冷得像块冰,他死了,真的死了。

    还没等薛品寒他们从悲痛中走出来,鉴证科的电话来了,说昨天夜里运回去的那具尸体不见了。

    薛品寒的心猛地咯噔往下一沉,立刻带着沈致远他们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

    鉴证科的徐科长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他们,一见到他们进来,立刻迎了上去,连连说:“发生怪事了。”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那具尸体昨天夜里自己大摇大摆的跑掉了,而保安却一无所知。”徐科长心有余悸地说,他打开监控给他们看。

    画面上从午夜的停尸房开始,那具衰败的尸体突然从停尸床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双眼呆滞,迈着机械的步子向门外走去,动作非常不自然,看上去像是被遥控一样,更让人惊悚的是,当肖剑的尸体走到外面的走廊的时候,一个保安从后面追了上来,与他擦肩而过,却对他视而不见,但是很奇怪,那个保安明明已经走过去了,又回头朝肖剑看去,眼里充满疑惑,那神情分明是有所发现,但最终他还是往前走去了。

    薛品寒沉思片刻,对徐科长说:“我想见见这位保安。”

    徐科长连连点头,说:“这位保安昨天晚上是值的夜班,本来现在是下班的时间,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走成,我叫他呆在会议室里,我这就叫他去。”

    薛品寒急忙制止:“不用,我们自己过去。”

    说完,他迈开两条大长腿走了出去。

    昨晚值夜班的那个保安姓毛,大家都叫他毛叔。此刻,他正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坐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闭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仔细的回忆着昨天夜里巡逻的情景,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之前他巡过一次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坐在保安室里想打个盹。

    不知为什么,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刚才鉴定科拉回来的那具尸体,衰败的像具千年古尸,特别是几根白花花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在光光的脑袋上随着担架的晃动而飘荡,非常诡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到那具尸体。按说,他在鉴证科做保安什么样变形、破裂、惊悚的尸体没有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今夜,这具尸体却顽固的不断重复出现,好像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不断地想到了。心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感觉还是他当保安生涯里的头一次。他怎么也坐不踏实,干脆拿了手电筒,向空荡荡的走廊走去。

    当刚走到保安室的门口时。屋里挂的那座坏了很久没有人管的石英钟突兀的“当——当——”地响了起来,钟声缓缓而沉闷地一共响了十二下,午夜到了........

    毛叔忽然觉得两腿发软,惊疑不定地盯着那座破旧掉漆的钟看了好久,那座钟似乎在拼尽全力敲完午夜的钟点,便像完成了使命一般,静止不动了。

    毛叔完全没办法相信,他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好看得更清楚些,然而。那座钟仍是一动也不动,似乎刚才的声音纯粹是他的幻觉。

    不安,就像冬天不请自来的凛冽的寒风在他心里乱窜。犹豫了好久,他还是决定再巡一次逻,不然像这样提心吊胆会更让他坐立不安的。

    深夜的鉴证科非常静谧。以至于会给人一种凄凉、阴森的感觉。

    保安室外长长的走廊显得异常的冷清,走廊上的顶灯散发出昏黄的、暗淡的光线,在人的心理投下一种诡异的朦胧。

    走廊两边的各个检验室的门关得紧紧的,,好像是害怕里面潜伏的邪恶和罪恶跑了出来,危害人间,又像是一张张紧闭的嘴不肯把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

    走着走着。毛叔开始惊慌起来。莫名的,他老觉得空荡荡的鉴证科似乎不只他一个人,好像还有别的人,不由自主的,他又想到了那具尸体。

    他一步一步好像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蹑手蹑脚的来到停尸房。他的心跳不可控制的加速,这么个时候来这么个地方,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心里毛毛的。

    他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掏出钥匙打开门。沉重的铁门在寂静的午夜发出冗长低沉的“吱呀”声,听起来就像是谁痛苦的呻.吟,声音不大,却莫名其妙震得毛叔两耳耳鼓生疼。

    他按亮了停尸房里的灯,顿时,一片刺目的白映入了眼帘,在死气沉沉的午夜最容易让人感到丧气。

    停尸房里,除了刚送来的那具像千年古尸的尸体外,还有两具凶杀案死亡的尸体。

    一具是被人毒死的中年男人的尸体。黑紫肿胀的脸,瞪出眼眶的的眼珠,以及七窍流出的血,血液已经干固了,暗红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那张脸恐怖异常,让人看一眼会做很长时间的噩梦。

    另一具是个年轻男子,被人在街头用乱刀砍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若说视觉上的惊悚,这两具尸体都要比那具形同千年古尸的尸体恐怖得多,可不知为什么,毛叔就是独独害怕那具尸体,别说看上一眼,就是想到他,都会让他心惊肉跳好半天。

    但是,现在他决定看看那具尸体,不知为什么,在内心深处他总觉得那具尸体会不翼而飞,这种想法很荒唐,也很恐怖。

    他不敢马上就看那具让他惴惴不安的尸体,像是做热身一样,他先检查了另两具尸体,全都没问题。

    他这才慢慢地来到那具尸体的跟前,万分紧张的掀开蒙在尸体身上的白布单,看了一眼,尸体还在,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重新盖好尸体的白布单,转身离开了。

    在他的背后,明明停尸房没有窗户,可是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在房间里不断盘桓,轻轻的掀开那具衰败的尸体上的白布单,露出一张干枯*的、面目狰狞的脸来,尸体的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惊悚的、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