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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仰慕

作者:雪尽马蹄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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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白淡淡看了眼龚炎则,转过头来对春晓道:“我先回去了,得闲来绥州找我,我陪你好好逛逛,上一回太匆忙。”说着站起身,错身从龚炎则身边走过去。

    龚炎则嗤笑道:“打小就是这副德行,这辈子你也就这样了,诶,你活的累不累?撄”

    庞白顿了顿脚,扭头看他,“这世上大多人都认祖宗。”说罢大步出门。

    龚炎则坐到春晓对面,喊伙计换一套餐具,迎头看春晓,道:“那些金银你还真得要。”

    “又不是我的……”春晓皱眉。

    “绕了绥州城一圈,这样多的金银,差不多能养军队三年,如今国库空虚,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子,只怕都没理由放过你。”龚炎则伸手给自己倒了碗茶,转头看窗外,雨下的不小,也没处寻庞白的身影偿。

    “即便那些东西是我的,可也是嫁妆,皇帝凭什么要?”春晓脸色冷了下来,最看不上不思国富,只想掠夺的上位者。

    龚炎则没立时接话,倒说起庞白来,“大概九岁的时候,爷与庞胜雪第一回见,小小少年,彬彬有礼,待人温和,又容貌秀雅,几乎所有的长辈都喜欢他,只有爷看不上他。

    也是因着一件事,爷与庞胜雪练武散了后一道往明松堂去,路过小园子的假山,凑巧遇到养娘与二老爷通jian,爷为了自己的脸面,没当初戳破,只想着过后处置了那贱货,不想庞胜雪偷偷给养娘递了口信,让养娘请辞。

    养娘不想离了这富贵窝,但又知道爷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便先下手为强,到处与人说爷跋扈难侍候,说庞胜雪斯文懂事,直说的一个天上一个泥里,以为爷忌惮个好名儿,不能对她如何,她却看错了,爷从来就没想担什么好名儿,拎着人就按井里去了。”说罢看春晓,但见她只睁着清泠泠的眼睛看他,并没有厌恶或惊怕。

    龚炎则眉宇舒展,笑着问:“你不怕爷心狠手辣?那是爷的养娘,侍候爷五六年的老人儿。”

    春晓平静道:“这样的奴才早晚要给主子惹出烂摊子来,除了无可厚非,我想你要杀她,并不是因着与二老爷有染,是恨她给你下套吧?”可见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小便显出来了。

    龚炎则伸手过去,隔着桌子在春晓脸蛋上捏了一下,“晓儿可真是爷的心尖儿。”

    春晓腾的红了脸,忙往四周扫了眼,见没人看过来,抬手将他的手拍开,烟波水润润的瞪了一眼。

    龚炎则被瞪的笑眯眯的,低头吃了一口茶,又道:“事后庞胜雪来找我,说我就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也不该下这样的重手,只剪了舌头打发出去就是了。头前要是没有那贱货给爷下套的事,许爷就如庞胜雪说的那样办了,不过不是丢到外头去,是丢给二太太,她家爷们的腌脏事儿,不恶心恶心都对不起二老爷城墙厚的脸皮,把手往侄儿房里伸,还不是觉着爷的房头没长辈护着。

    倒是庞胜雪,打那回起,爷便瞧不上了,当时我只当他是个伪君子,面上做的妥帖,背后也是藏了歹毒心思的。后来爷却是觉着他不仅仅是个伪君子,还是个呆子。

    你也知道他懂医,可老祖却不同意他学医,曾说医人不若医国,让他考举子走仕途。庞胜雪面上不曾忤逆,仍旧是众人夸赞的孝子贤孙,私下里却偷偷的学有所成,你以为他是喜欢悬壶济世?非也,不过是怕将来老祖去了,家族不留他这个异类罢了。”

    “所以你才说他活的累,凡事都要大家满意,倒是心累。”春晓给龚炎则倒茶,又给自己倒满,朝窗外望着,叹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害怕被抛弃。”被家族抛弃,被老祖抛弃,被在乎的人抛弃,他的所有委曲求全和步步为营,不过是想得到认同和温暖。

    龚炎则深深看着她,心里有些泛酸,她理解他就足够了,全没必要去理解庞白那小子,咳嗽了一声道:“你和庞白既没了婚约,那些陪嫁不要也罢,正巧爷才得了一份不义之财,你收着,万一皇帝与太子动了心思,也好拿出去应付。”

    “不义之财?”春晓扭过脸来。

    “大老爷、二老爷,还有那一屋子的族老,抢着送爷金银,盛情难却,不好往外推啊。”龚炎则眯着眼睛,笑的狡黠。

    原是大老爷、二老爷等人算计龚炎则,使出大力气,铺下众多人手接管龚炎则的商业带,龚炎则丢开手由着他们折腾,单等出海在即,不见使唤银子,这些人抵押了一些新铺面借贷,又压了自己手里的产业,包括太师府这座祖宅,也真装了几船的货出海,如今却是返航中,只带回来的洋货怕是要‘遇风暴或被抢’,血本无归。

    春晓听完想了想,“会不会逼的太狠?”就怕狗急跳墙,那可是全部家当啊。

    龚炎则不以为意道:“敢算计爷的人都死了。”

    还留着他们的命已经是看在‘相煎何太急’的份上了。

    夏天的雨都是急来风,来的匆忙去的快,说话的功夫外头已经停了风雨,只房檐下还滴滴答答的垂着水帘。

    春晓站起身,道:“玄素失踪了,我回仙芝楼问问。”

    龚炎则心里不乐意,才见面坐了一会儿,又要分开,可如今丧期没过,他又不能娶亲,着实焦急日子过的太慢,不过好在春晓不避着他,也不把自己当永安公主那样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如此也算雨过天晴。

    他也朝外看了看,起身,道:“爷正好顺道送你。”

    春晓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分明是特意去送的,偏要装大爷的当作施舍,谁稀罕?却没驳了他的好意,一道出了酒肆回仙芝楼。

    恰巧龚炎文在,龚炎则便也跟了进去,龚炎文见春晓回来,几步走到近前,抓住春晓的手急切道:“你怎么样?我接到消息,永安墓塌了,你又刚好在山西出现过,是不是你到过永安墓了?到底怎么回事?”

    龚炎文过了年十三,个子高高瘦瘦,样貌清秀,与春晓站在一处差不多一般高,虽看的出是弟弟,但强说郎才女貌也过的去,龚炎则看着一皱眉,伸手把龚炎文肩膀按住,扭身把人带一边去了。

    春晓才说了句:“等一会儿……”人就散了。

    她站在走廊目送龚家兄弟进了龚炎文的屋子,只得转身回自己屋子去。

    而龚炎文屋子里,眼看龚三爷眼锋跟钝刀子似的扫过来,龚炎文招架不住,举手投降道:“三哥有什么尽管吩咐,小弟绝不推辞。”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永安墓塌了,是怎么回事?”

    龚炎则哼了声,“你知道永安墓塌了?消息传的到快。”

    “江湖传闻春晓身上有宝藏钥匙,自然都盯着呢,永安墓出事,也不单单是我这里得到消息,只怕都要传遍了,三哥,宝藏到手了?”龚炎文早知道龚炎则为皇帝寻宝藏以添国库,且还知道,皇帝不仅仅是要宝藏,更是惦记墓室里的长生不老药,所以龚炎则身边一直有皇帝内应。

    龚炎则微微皱眉,道:“永安墓是我用你给的地雷炸塌了,倒不是为了宝藏,如今已经塌了,宝藏也随之掩埋,江湖也该消停些了。”是以才敢带春晓回沥镇,既然宝藏掩埋,从春晓身上得去钥匙也没用。

    “三哥该记得,皇帝让您寻的是新月墓,并非永安墓,宝藏依旧在,只要宝藏在,江湖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皇帝也不会善罢甘休。”龚炎文叹气道。

    永安墓建在大周一统天下前一年,新月公主死于大周建国六十二年,当时大周分南北两个朝廷,新月公主是前朝皇帝的小女儿。

    龚炎则早前也以为永安墓就是新月公主墓,还有齐六儿也正是新月公主的护卫后裔,当时下墓曾破了一处机关,后来追着老祖从另一头下墓才知道,这里是永安公主墓,是以如今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正要寻龚炎文打探消息。

    “可是你这得了什么消息?”

    龚炎文深吸口气,暗自掂量着提醒道:“新月公主生前最仰慕的是永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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