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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亲情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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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系统君的“建议”下,秦欢坐在川菜馆子里,一个人点了三盘热菜和一份凉菜,外加一大碗白米饭。

    顶着服务员那“看到活母猪”的异样眼光,她勇敢地将面前的美味吃掉了大半,这才拍拍肚子,结账走人。

    饱餐之后的秦欢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什么米虫养成系统,提出来的无理要求还真的挺符合人体的需求。

    所谓“肚里有粮,心里不慌”,经过这么一番胡吃海喝,秦欢觉得自己的心情比之前平静、轻松了许多。

    她一边往教学楼那边溜达,一边在脑海里与系统君闲聊。

    “话说,‘米虫’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秦欢不耻下问。

    【系统提示:米虫,学名“米象”,常寄生于谷物中。因繁殖迅速,被视为谷物中的主要害虫。】

    听它这样解释,秦欢仿佛突然听到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所以,你就是一个专门培养害虫的系统?”

    【系统提示:答案正确。】

    “你还挺诚实。”秦欢觉得这系统傻得可爱,不由得忍俊不禁。但她随即又想到,其实自己就是它全力培养的那只“害虫”,于是又讪讪地收敛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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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那一个半小时的心理选修课,秦欢人坐在教室里,思绪却已经神游天外。

    老师讲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绕来绕去的不外乎这么四件事情——

    其一,那个跳楼的男生是真的走了。逝者已矣,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好运,可以重生,还莫名其妙地装了个米虫养成系统。所以,她要好好珍惜这一世的每一分、每一秒;

    其二,曲琳虽然现在看起来对她千好万好,但前世经历证明,这女人绝对是个笑面小人。所以,在接下来的相处里,她需要小心提防曲琳,尽量退而远之;

    其三,邱越很快就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上辈子,她被这个男人坑得不浅,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管好自己的心,绝不可以再次迷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今晚上务必给爸妈打个电话,跟他们报个平安,或者随便聊一聊近来的天气状况,讲一讲大学里的趣事,关心关心他们的身体,又或者,仅仅是听听老妈的唠叨和老爸的玩笑……总之,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下课之后,秦欢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在校园里四处晃荡,边走边和爸妈讲电话。

    “儿子,我看天气预报说你那边这两天降温,你出门加个外套,可别冻感冒了。”从小到大,秦欢的妈妈总是习惯叫她“儿子”而不是“女儿”。在秦妈的观念里,似乎“儿子”俩字这么一叫,她们母女二人之间就多了几分哥们般的随性和坦率,平素相处起来也就更放得开,更聊得来。

    秦欢听着妈妈的叮嘱,浅浅地应着:“我知道了。”不知不觉,声音竟有些哽咽。

    她想起前世,自己实在太不懂事,总是嫌妈妈唠叨,所以每次打电话,说不上几句话就嚷着要跟老爸聊天。

    结果,在她30岁那年,上苍用“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话作为最深重的惩罚,狠狠、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

    失去亲人的痛,她即便是重生一百次,也不会忘掉一丝一毫。

    而此刻,时光重回到十年前,妈妈虽然被疾病缠身,但毕竟还好好地生活在北方的某个角落。

    这样的认知,已足够秦欢感恩。

    “妈,你也多注意身体,降血糖的药记得按时吃,还有,吃饭的时候别贪嘴,少吃点含糖量高的东西。”

    秦欢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这样一句平平淡淡的关心,竟然令电话彼端的秦妈湿润了眼眶。

    “我们家阿欢,真是长大了啊……”秦妈感慨了一句,而后略带哽咽地对秦欢说,“好孩子,跟你爸爸说会儿话吧。”

    “来来来,让我跟我闺女说几句。”秦爸说着,将电话接过来,张口就问了秦欢一句,“闺女,晚上吃的啥好吃的呀?”

    秦欢本来还陷在“亲情为贵,须当珍惜”的沉重感慨里不能自拔,可是突然之间,听到老爸说出来这么一句很接地气的问候,顿时就觉得一家人之间那种欢乐和亲切的感觉扑头盖脸地涌了上来。

    于是,她心里一乐,就开始和老爸闲话家常:“快别提晚饭的事儿了,老爸,你是不知道,今儿晚上我本来就想买个煎饼凑合凑合算了。但是吧……”被一个神奇的米虫养成系统给威胁了。

    后半句话,秦欢自然没能说出来。因为,她刚打算把米虫系统抖搂出去,那个有板有眼的机器人声音就霍然飘到了她的脑海里。

    【系统提示:请务必遵守米虫守则天条——绝对保密。勿与任何人提及米虫养成系统,否则,一旦米虫养成计划受到不必要阻碍,您的生命体状态将被重置为——死亡。】

    也不知道系统君是不是被她的泄密企图给惹怒了,秦欢分明感觉得到,这一次的系统提示格外的响亮,格外的刺耳,也格外的有震慑力。

    “但是啥?咋不继续说了?”秦爸适时地追问道。

    秦欢讪讪地摸了摸额角,再开口时,怎么也不敢提半句和米虫系统有关的事。

    “怎么说呢,就是……嗯,就是出了点儿岔子。”她这么概括了一句,转而将话题扯回到那顿晚餐,“总之!过程不重要,结果就是我自己跑去川菜馆,一个人吃掉了好几盘子菜,到最后差点儿快被服务员当怪物给撵出去……”

    秦欢说完就发现,这个丢人现眼的结果,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秦爸“哈哈”一笑,说了句:“好样儿的,真不愧是我闺女!”

    “快别抬举我,我一个姑娘,怎么也没有你那‘大胃神’一样的肚量啊!话说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一次你说领我去吃小笼包,结果你自己一顿饭解决掉20包子,结账时候带的零钱都不够用了……”许是因为重生之后秦欢总是时不时地陷在往事回忆里,所以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地就被她扯远了。

    好在,秦欢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假装咳嗽了两声,而后总结陈词道:“反正我认为,老爸你吃东西的战绩,至今无人能敌。”

    就在秦欢嬉皮笑脸地等着电话那边的老爸说点儿什么时,很不讨她喜爱的米虫系统突然又蹦出来抢戏了。

    【系统提示:经鉴定,您目前的胃存储容量尚不足以应对接下来的米虫养成行动。请遵守米虫守则第四条——多吃多得,及时采取恰当措施对胃存储容量加以扩充,否则,您的生命体状态将……】

    “否则生命体状态又要重置成‘死亡’是吧?我说你能不能等我打完电话再窜出来?!”这是秦欢第一次冒着“生命体状态被重置”的巨大危险,勇敢地打断了系统君的发言。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赞的同时,发现了一个很不妙的情况——刚才那句,她好像……不是默念,而是吼出来的?

    果不其然,秦爸被她这一嗓子吼得足足怔了好几秒钟,然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呃,闺女,你刚、刚才那话,是怎么个意思?”

    “咳咳,那个,其实……”其实,什么呢?

    吼她亲爹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秦欢应该怎么加以解释?只见她愁眉紧锁,思考片刻依然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借口。

    所以,她决定装傻充愣:“其实我刚才一直等你说话呢,我什么都没说啊!老爸,你是不是幻听了啊?”

    “别拿幻听什么的糊弄我,你还真以为我七老八十,眼花耳背了?我听到了,你刚才说的是——”秦爸十分犀利地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的后半句,“我说你能不能等我打完电话再窜出来?!”

    真不愧是亲生父女俩,秦爸学起秦欢的语气,简直不能更像!

    秦欢扶额叹息的同时,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刚才有一只大黑猫从我面前跑过去,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猫,尤其怕在黑天看到黑猫,所以一害怕,就嚷出来了……”

    她想,反正老爸学她说话时,也没提到“生命体状态”什么的,索性装作没这回事,只解释“窜出来”算了。

    其实秦爸不是没听到“生命体状态”,只是他以为那是秦欢胡言乱语,所以懒得学,也懒得问那么多。

    “闺女,你看到猫可不是嚷不嚷的问题啊,而是直接就嚎叫着跑走。”秦爸顺着秦欢的谎话,开玩笑地说,“想骗你老爸?再等十年吧!”

    听闻这话,拥有32岁心智和22岁容貌的秦欢,简直要被这个毫无长进的自己给蠢哭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老爸,您老人家一定还不知道吧?其实我现在就是在用十年后的智商、十年后的情商与您对话啊!

    【系统提示:经鉴定,您目前的情商等级为——很低;智商等级为——极低。符合米虫守则第二条——糊涂是福,请继续保持。】

    秦欢在心底咆哮——糊涂你妹!保持你姐夫!想让我一路蠢到底?门儿都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对世界有用的人,她十分机智地决定……换个话题试试。

    “老爸,要不然……咱先聊点儿别的?”秦欢巴巴地问。

    秦爸“噗嗤”一笑,问道:“你个鬼精灵的丫头,又看上什么东西想买了?要多少钱,直说吧。”

    事实上,秦欢上辈子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拜金女。截止到30岁之前,她一直都没改掉追名牌、捧新款、败家无极限等一系列恶习。

    不过后来,母亲离世,父亲的生意也垮了,那时她才开始意识到,其实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不是用金钱就能买来的。比如母亲的唠叨,比如父亲的玩笑,比如生活里所有温暖的感觉。

    “不瞒你说,其实那些新款名牌我早就追腻歪了。”这一世,秦欢决定改过自新,“老爸,咱们还是来谈一谈比购物更有意义的事儿吧!”

    听说女儿要和强大的购物欲说Bye-bye,秦爸多少有点惊讶。不过惊讶之余,他心里更多的还是欣慰。

    “比购物更有意义的事儿,举个例子我听听?”

    “有很多啊,比如说——”秦欢得逞一笑,“生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