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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耳门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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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朗来照例在早上来查看方瑶的病情,看了看姚尚君欲言又止。

    姚尚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人最近到总是吞吞吐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瑶也觉得很奇怪,还是说有什么是她不能听得?

    现在她糟糕的情况,他还需要避讳什么?

    杜朗在朝着姚尚君数度递眼神无效后,只好涨红了脖子,哼道:“那个,方瑶病愈之前最好是不要那什么……还有,尚君你这样还是吃点药预防一下比较好。”

    姚尚君勾起唇角答道:“好。”

    方瑶看他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由失笑,这个男人脸皮之厚,怎是她所能想象?于是冷笑道:“杜医生可给他开对药了,不要其他人有什么病也算在我头上!”

    姚尚君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她这话的意思所指,分明就是他滥情不专。

    杜朗尴尬的轻咳了声,再度提出要将方瑶搬离姚府,姚尚君则是坚持再等两天。

    杜朗和方瑶都是一怔,再等两天?那不就是他的婚期?

    不知道姚尚君给苏碧成灌了什么**汤,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就再没在姚府出现过。姚尚君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但姚尚君只要回到家中,所有的时间都会守在她身边。

    方瑶知道他一定是在忙着婚礼的事情,对他的态度也愈发恶劣,两人之间也鲜少言语。

    方瑶心中着急,总不能就这么任由着他如此胡作非为。

    姚尚君的态度则刚好和她相反,越是靠近婚期,他倒是愈发显出一脸轻松地神态。

    这一晚,他回来的很早……明天,就是他和苏碧成的二次婚礼。

    他进入房间的时候,方瑶又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长发披散着,背对着门,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没有回过头来,但她削窄的肩膀顿了顿,他知道她知道他回来了。

    “今天都做什么了?”

    放缓脚步靠近她,她这么安静的样子一下子让他放松了警惕。

    方瑶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还带着口罩。他皱了眉,伸手想要替她拿下。她弯了眉眼,扭开了头。

    虽然隔着口罩,可是她是在对他笑。

    “瑶瑶……没事,在我面前不用带着这个。一天没有见你,我想你。”他呢喃着她的名字,贴在她耳边,咬下口罩上的系带。

    口罩落下,是她一如往昔粲然的笑颜。

    方瑶靠在她怀里,不似往常那般浑身是刺。姚尚君被她的柔顺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看着她一味的傻笑着。

    “我们现在这样,就和当初没有什么分别,你要娶的人,和你要抛弃的人,也都一样,今天我在这里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我们这一次重逢,真是多余。”

    花园里的风吹得落叶阵阵沙沙作响,在这秋日的傍晚,竟然飘起雨滴来。

    姚尚君听着她这么委屈的话,心里不忍,握住她纤细骨感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着。

    “下雨了,不过,明天会天晴。就这一夜,是为我而哭。明天天一亮,还会是个晴天。”

    方瑶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看向窗外……明天或许是天晴了,但属于他们的晴天就终止在这场雨里,萧瑟而凄凉。

    她倏尔转过头来看向他,这个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他是哪来的自信,将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姚家?明天,苏碧成就会入住这里不是吗?

    可她没有问,不论他是怎么想的,她都不想知道。反正马上,她就会离开这里。

    “我口渴。”

    她朝着他嘟起嘴,指了指桌上的水壶。

    姚尚君忙站起身给她倒了来,方瑶捂着胸口,心跳的很快,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原本虚弱的身子显得异常振奋。他粗心的没有发觉这一点。

    水有些烫,他握在掌心,细细吹着,尝了两口,有些烫,放到她嘴边哄道:“小口喝,有些烫。”

    她皱起了眉,嗔道:“不,再给我吹吹。”

    这两日来,她何曾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娇态?他已是喜不自禁,唯有从命。

    他的薄唇圈成绯红色一圈,他的气息沿着滚烫的液面荡开细小的涟漪。一下一下,不厌其烦。修长的手指扶着杯壁,这手指曾与她的紧紧相扣,在往日的那些日日夜夜,或热烈或温情。她熟悉它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右手虎口上留着她淡淡的牙印,那些伤痕不论为了什么,都是带着他们最缠绵的爱恋。

    他的手心还带着薄茧,谁会知道,他这双看似儒雅的如钢琴家一般的手握惯了枪?

    她伸手包住他的手掌,在他看来是那么孩子气。

    水温透过杯壁和他的手指传向她的掌心,那么温暖。

    “真暖和。”她笑着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

    “怎么了?冷吗?”姚尚君关切的望着她,想要起身将暖气调大,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这样的季节,并算不得寒冷,陪着她坐在这屋子里,他身上已经沁出了汗。

    “尚君……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好温暖,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这么觉得。”方瑶固执的包住他的手,没有让他起身。

    听她提起以往的事来,他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强自占有了她。那个时候,她还会觉得他温暖?

    “我冲进你车子里的时候,你并没想过要对我怎么样,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吧?我在澳洲的时候看到过你们小时候的合照,那一次,在她的公寓,你不是也亲口承认了吗?”方瑶的语气平淡,在他听来却是幽怨无比。

    姚尚君着急了,反握住她的手紧张的解释道:“不是这样……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会问我这种问题……我早就告诉过你……”

    “嘘,听我说。”方瑶将食指贴在他的薄唇上,这个时候不说,她还有机会再说吗?

    “其实,你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她,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牵着鼻子走,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她,她所有的计策都不会得逞,我……说的对吗?”

    “不对!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但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姚尚君放下手中的杯子,弯下身子将她抱起就要往外走,他想说的太多,本想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可她如此胡思乱想,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方瑶摇摇了头,指了指床上,让他抱她上床。

    她闭着眼,一副恹恹的样子。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颧骨也看着比前两天高出了一些。她被病痛折磨着这么一天天消瘦下去,他却害怕失去她而只能强硬的将她锁在身边。

    “好,不说了。”他抱着她放她在床上,她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你居然一辈子就对我做了两次,这一次,我想笑着对你说……祝你幸福。”她使劲勾住他的颈项,不想让他挣脱,他的所谓解释,她也不想听。

    “吻我。”她捧住他的脸,主动要求。

    姚尚君俯下身子攫住她的唇瓣,如火般缠绵。

    “我想要……”

    辗转的纠缠中,流转的眸光间,她在他的气息里吞吐着浅诉着她的渴望。

    “可是,杜朗说你的身体……”姚尚君犹豫着,他只会比她更加渴望,但他不能。

    她不安分的手指却已经挑开他的衬衣,冰凉的金质衣扣还有她柔嫩的指尖滑过他温热的肌肤,引起他一阵战栗,他自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她一手攀上他的脊背,一手勾住他的脖颈,自衣袖间掏出一枚针灸针,暗夜的灯光里发出寒冷的弱光。

    她闭上眼,回忆着杜朗告诉她的……耳门穴,位于面部,当耳屏上切迹的前方,张口有凹陷处,被点中后,耳鸣头昏倒地……

    再度睁眼,她依旧媚眼如丝,让身上的男人迷离沉醉。

    她的手握着针,不偏不倚的刺中了那个穴位。

    “呃!”姚尚君发出一声闷哼,顿觉一阵耳鸣头昏,扶住被她刺中的部位,睁大了狭长的双眼,似乎不相信,竟然会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给暗算。

    他的身子重重的压在她的身子上,她也没有推开,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和他如此亲密的接触了吧?

    她伸出手来,环住已经人事不知的他的腰身,“尚君,我爱你,所以,我不得不再一次离开你,现在你能听的见吗?帅帅和悠悠,是你的孩子,现在不说,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泪水夺眶而出,她在他的身下哭得不成样子……

    “瑶瑶,杜朗来了。”

    尚瑾推来门走了进来,她一直在守在门外。

    这些日子以来,她做了太多对不起方瑶的事,这次方瑶在姚府的这两天,她们也没怎么交谈过。

    她想方瑶是恨她的,她并不意外。

    可是方瑶却主动来求自己,让她帮帮她。

    尚瑾看到方瑶这副样子,愧疚已甚,可是,她又能怎么帮她?哥哥想要做的事,谁又能阻止?

    何况,方瑶让她帮的事,竟然还是从这里逃出去!

    她当即就拒绝了,这怎么可能?要从这栋别墅运出一个大活人,又是在这样的时候,哥哥分明就是做了严密的防范的,就算她答应了,也是做不到的。

    她若是不见了,哥哥第一个就会把这别墅挖地三尺,然后将k市掉个个来找。这想法太过异想天开,根本没有可行性。

    方瑶却说,她有办法。

    可以乘杜朗来姚府看诊的时候,跟他的车子出去,他每日是要来姚府的,并不会引起府上保全的怀疑。只要想办法困住姚尚君就可以。

    杜朗着实同情方瑶的遭遇,另外多少也有姜筝的原因在那里。就答应了教给她扎针致人昏睡的法子。别人不说,只要是方瑶,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世上姚尚君最不防备的人就是她了。

    尚瑾听他们这么说的时候还诧异的问了一句:“不是我说,既然瑶瑶你知道这一点,还要离开哥哥吗?”

    “不然呢?让我坐实情妇的名头吗?”方瑶摇摇头凄然一笑,当初一纸支票买下的她,难道就只注定她今生可悲的身份吗?

    尚瑾沉默着不再说话,点点头答应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