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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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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眉嘱咐绿枝后日叫方瑞家的来府里一趟。然后让大家各自散了。自己回到房里,拿琥珀又检查了一遍,灯光下,琥珀荧荧生辉,晶莹可爱。叶眉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还好前世是学设计的,还能学以致用。

    亦柔亦清拿出明日叶眉要穿的衣服,又检查了一边,方回房。路上,亦柔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声。亦清问:“你这是怎么了?”

    亦柔道:“四奶奶嫁过来之后,日子越来越顺了。对下人也好。只是咱们这些人里,李嬷嬷肯定在四奶奶心里头一份的,没谁不服气的。秦桑最聪明,四奶奶让她管着秋水苑的丫头,她也当的起。可绿枝打小疯疯癫癫的,四奶奶还把生意交给她。倒是我们,不远不近的,虽然能进正房,但也不算贴身伺候的,还不如青桃青杏得的赏多,我想到这心里难过。”

    亦清叹了口气道:“我们毕竟没有大小伺候的情分,自然做不了秦桑绿枝的事。青桃青杏干的毕竟是粗活,我们也做不了。”

    亦柔道:“你是不用担心,你长的好,大家都晓得把你陪过来,就是准备着给四爷做屋里人的,等哪天生下一男半女,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亦清不动声色的和亦柔拉开了点距离,小声喝斥道:“胡说什么!”

    叶眉被秦桑叫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叶眉生平最爱睡懒觉,只能一边在心里抱怨万恶的封建社会,一边任由秦桑绿枝折腾。折腾完一看:青丝挽成半月髻,白玉发簪珍珠串,云烟绣衫银红色,湖蓝儒裙束腰身。真真一幅古代仕女图。叶眉自恋的想:肩若削成,腰若素约,眉如翠羽,肌肤胜雪,说得就是她了吧。

    一时自得,便扶着秦桑开开心心的去了二门。

    之所以去二门,是因为她要迎客,之所以她要迎客,是因为大奶奶是寡妇,不能随便出来显得对亡夫不够哀悼,二奶奶三奶奶是庶子媳妇,不够有身份,五奶奶是公主府的,又有了身孕,于是四奶奶叶眉只好站在二门大太太身后当布景板了。

    来的人不多,听说发出去50份帖子,有40个回帖直接送来了贺礼,意思是说不好意思,没空,礼物给你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有三个装傻无反馈,只有7个明确表示回来。

    大太太很受打击。定远府出事后,已经三年没社交了,今年是想借着老太太65岁的生日试探下京城贵族圈的态度,毕竟她的小儿子最近在嘉峪关立了几次功,还被圣上夸奖了一次。

    现在看来京城贵族圈对六品校尉并不买账。

    叶眉当然不知道大太太心思转了那么多圈,她见大太太板着一张扑克脸,就决定自己做一上午微笑的花瓶。

    第一个来的是安如公主,定远府二太太。由于公主身份高贵,与胡远水成亲之后,两人就住进了公主府。虽然他们的孩子也是和定远府一起排的齿序,但事实上,早就和定远府分家了。

    大太太先向公主行了礼,公主受了,再以弟妹的身份向大太太行了礼。叶眉猜大太太有这么个身份高贵的弟妹挺郁闷的,不能摆嫂子的谱。

    公主带着八姑娘和五奶奶一起来的,五奶奶莫氏是莫阁老的孙女,看上去已经怀孕6、7个月了,也许是家教使然,显得豪不娇气,温文有理。

    叶眉和她互相见了礼,就嘱咐秦桑带她去秋水苑歇着。

    八姑娘10来岁的样子,是公主的老来女,一派天真烂漫。

    公主带着八姑娘径直去了宁泊堂,叶眉看大太太嘴角抽了抽。心想:没法子,人家是公主,你总不好意思派她去干活吧。

    一会儿叶眉又见大太太脸上笑的山花烂漫,原来是大太太的嫂子,大奶奶的母亲,目前周家的当家宗妇来了。周太太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50来岁的样子,带了一个小媳妇和一个小姑娘。根据大太太的介绍,是周大奶奶以及周家大姑娘母女,分别是大奶奶的长嫂和大侄女。叶眉听得头晕,只觉得她们三个一模一样的板着脸,表情严肃。大太太派周嬷嬷亲自送周家三人组去了荣喜居,又让周嬷嬷叫大奶奶去荣喜居陪着。

    到平远侯太夫人和清河伯太夫人携手而来的时候,大太太换成了一脸的谦卑的笑。据秦桑八卦,平远侯太夫人和清河伯太夫人是老太太的手帕交,也是唯二两个和定远府还保持走动的勋贵家庭了。

    之后二奶奶、三奶奶以及五奶奶的娘家都派人来了,叶家只派人送了份厚礼,无人上门。叶眉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上被贴了“弃子”二字。

    大姑娘倒是和她婆婆一起来了。其他几个嫁出去的姑娘怀孕的怀孕,嫁的远的远,于是也都没回来。

    中午开席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冷清了,堪堪坐满了三桌人,只来了老太太的两个老闺蜜和几个姻亲。

    叶眉看着宁泊堂那么低气压,就一直乖乖站在大太太身后坐布景板,万恶的封建社会,身为孙媳妇,在这种场合是没位置坐的。

    也许是觉得有些冷清,清河伯太夫人开口道:“这可是你们家新娶的奶奶,长得和嫩葱似的,以前可没见过。”

    叶眉愣了愣,见所有的眼刀都冲自己飞来,知道嫩葱说的是自己,忙低头俯身。

    老太太道:“这是老大家的四儿媳妇,眉儿,见过清河伯太夫人。”

    叶眉被一声眉儿叫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无奈只好伏了一个万福,道:“请太夫人安。”

    太夫人笑:“好好好,长得好,声音也好听。”

    叶眉配合夸奖一笑,眼角扫到三奶奶,发现她一脸的不忿。顿时囧了囧。

    莫夫人轻笑一声:“四奶奶是绍兴叶家的姑娘,叶家的姑娘以才貌双全闻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叶眉大囧,心道今日她怎么都不该是主角,为什么各个都来关心她。只好配着才貌双全的名头,再次万福道:“莫太太过奖了。”

    平远侯太夫人也跟着笑:“是个好孩子,下个月我们家会开个诗会,你也一起来吧。”

    叶眉不敢应,只好看老太太。老太太点头:“这个太夫人,最爱写酸文假醋的事,你就去做个陪吧。”

    叶眉点头应了,然后就回头看到一干年轻女眷一脸艳羡,心想难道是什么高级的社交活动?

    一时饭毕,大家都纷纷散了。各个娘家人找各自的奶奶,老太太的两个老闺蜜陪老太太进了内室闲话。叶眉没有娘家人,就自己回了秋水苑,谁知一会儿看到六姑娘七姑娘都来了。

    叶眉不知两位小祖宗的来意,只好又吩咐厨房炸了薯条。两个姑娘见对方在都有点不太高兴,所以东拉西扯也没说到正题。

    到了晚饭时间,两人又陪着叶眉一起去了宁泊堂。晚上是家人一起陪老太太吃饭,庆祝生日。

    摆了一张大圆桌,公主和大太太分别在老太太两边坐了。五奶奶有身子,坐在了公主边上。大姑娘没回去,坐在了大太太边上,再过去就是六七八三个姑娘。

    一二三四四个奶奶依然很苦逼的站着。

    老太太发话说:“四个奶奶都坐着吧,今日就不要站了,都来陪我老婆子吃个饭。”

    叶眉等告了罪,也就依次坐下了。才闲话了两句,就听三奶奶说:“人人都到叶家的姑娘有才又有财,不知道四奶奶这次送的什么寿礼,一会儿给咱们开开眼。”

    叶眉算是明白那个诗会让她结仇结大了。

    叶眉只好求助的看大太太,谁知大太太不接她的目光,叶眉想了想那琥珀也拿得出手,开眼就开眼吧。

    饭毕喝茶,大太太带大家给老太太磕了头,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捧出一个锦盒道:“老太太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太太接了,道:“大家送的都是一片孝心,不轮贵贱我都喜欢。既然三奶奶想看,索性都开了看看吧。”

    于是大家一一打开了,大太太送的是一个沉香木珠串,一尺来长,一看就是上品,公主送的是一尊金镶玉的弥勒佛小像,大奶奶送的是一对东珠耳环,品质有点敷衍,二奶奶送的是一个龙头雕的拐杖,三奶奶的是一个累丝金凤簪,打开来时见大家一脸诧异,三奶奶面有得色。

    三奶奶出身不高,三爷又是个没依仗的庶子,生母周姨娘至今仍在大太太房里伺候着,三爷屋里人又多,孩子也多,三奶奶没少被责备管不住三爷,所以她这次花了不少力气,下了血本想讨好下老太太,又不爽叶眉中午被邀去平原侯府,就想让四奶奶做下陪衬。三奶奶上前一步,刚想说几句吉祥话哄哄老太太,就见老太太轻轻把簪子放到一边,打开了叶眉的盒子。

    琥珀露出来的时候,蓬荜生辉。捧着盒子的秀枝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琥珀并不大,可是那寿桃的器形太完美,那成色太透明,那包裹在里面的枝叶太清晰,让人觉得太不真实。

    老太太都忍不住托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探究的目光看看叶眉。

    叶眉上前道:“眉儿不知祖母喜欢什么,只见这小东西挺讨喜的,就想敬给老太太,讨老太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