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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戚语大脑中一片空白，顿了好久，她才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声线都是抖得，“你，你说什么？”
她是耳朵背，听错了吧。
“你妈妈现在在医院！”电话那边的声音比刚才更大，更急，“她从楼上掉下来，昏迷，你爸联系不到你，你赶快回去吧！”
戚语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应了声，将手机还给曹永华。
要冷静，现在急也没用。
“我跟你回去。”曹永华已经将电话挂断，准备走过来牵她的手，戚语反应很快撤开了，猛的站起身来，结果差点摔倒。
还好曹永华在旁边扶着，他皱眉，“别逞强。”
她心理承受能力如何，没有人更了解。
戚语最后还是被曹永华牵了出去，准确来说，应该是牵着她背包的肩带，他带着戚语来到一个小区的地下车库，让她上了车，急匆匆就往目的地赶。
一路上，戚语都没说话，气氛安静的可怕。
他试图说点什么让她开口，但始终不起作用，最后还是戚语想起了一件事，跟他要着手机，“我回老家这件事他不知道，我得告诉他一声。”
不能让他为她担心。
曹永华抿唇，看了眼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戚语去拿手机，到最后电话也没打通，看出来她挺不高兴的，面色苍白，就那么瘫靠在椅背上。
好多次，戚语都提醒曹永华开快点，然而很长时间过去，她依旧感觉速度和往常一样。
她扒拉着头发，和他发脾气，“我让你开快点，你听不懂吗？”
说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过分，她双手捂着脸颊，“抱歉，我太着急了。”
生怕晚点过去就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种后果，她真的承担不起。
车子停下之后，戚语就朝着楼上的方向跑，步履匆匆，还差点撞到几位行人，手术室外围聚着一群人，她急忙跑过去，才发现这些人她并不认识。
手术室里的人不是她妈。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怎样，戚语一回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人在叫她，“小语！这里！”
那是她爸，她快速跑过去，结果被老人家训斥，“跑什么，一不小心摔倒怎么办。”
见到亲人，戚语急得都快哭了，她抓着她爸的手，“我妈怎么样啊，你快跟我说说。”
她眼眶都红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这可把她爸吓得够呛，一个劲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你妈一点事都没有，你哭什么。”
“你骗我的吧。”戚语眼泪已经出来了，她抽噎着，“小花她妈说……说我妈出事了，昏迷不醒，这……这哪叫没事啊……哇……”
她实在忍不住了，见到亲人，只想着把最真实大人情绪发泄出来。
戚爸爸也听慌，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哎呀，你，你咋就听你阿姨瞎说呢。”
“她根本不了解情况，都是听别人传的。”
“你妈就是轻微的脑震荡，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好了，根本没事。”闺女哭成个泪人，当爸的别提有多心疼了，他拉她站起身来，让她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傻闺女，你那会应该给爸先打个电话。”
最起码先了解个情况不是，瞧给她吓的。
这眼泪来了就收不住，戚语还在抽抽噎噎，她抹着眼睛，“我……我忘了。”
她那会满脑子都想的是赶快过来查看一下情况，根本就没想到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现在想想自己也的确挺没脑子的，但人都有个着急不理智的情况不是。
抹完眼睛，她又找到纸巾擦鼻涕，来往的一个小护士看见了，还挺贴心地问她，“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戚语又想笑又想哭，摇了摇头。
她进去看她妈妈，见老人家健健康康的，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像洪水一样往外发，戚语妈妈一脸懵逼，拍着闺女的背，小声问老板怎么了。
戚爸爸摆了摆手，用唇语道:“担心你。”
和爸妈哭诉了好一阵，戚语的眼泪才总算止住，她坐在床边，脚下扔了一对卫生纸，仍旧是抽抽噎噎的，“现在的人……说话……也太不……靠谱了。”
“你说……我要是承受能力不好……被她吓出心脏病怎么办。”
“胡说什么呢。”
“就是，不许胡说。”戚语妈妈皱着眉说了句，又去摸她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心疼，她正准备说点什么，房门被敲响，外面站着曹永华，他对戚语晃了晃手机，“有人找。”
戚语擦完鼻涕出去之后，就看到了曹永华和靳礼的通话记录。
他道:“他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我找他干什么，我说找他的是你。”
“然后呢？”
“然后他就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在病房。”
“再然后？”
“再然后我就把实际情况全部告诉他了。”曹永华耸了耸肩，“他说他现在马上买机票回来。”
戚语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有感动，又觉得自己给靳礼添了麻烦，她要了曹永华的手机，到角落里给靳礼打电话。
这次没几秒就接通了，“我现在在机场，十分钟后的飞机，你在医院等我。”
戚语又想哭了，她哽咽着，“你不是要工作吗，这才出去了多大一会。”
靳礼说的云淡风轻，“那么多人，又不缺我一个。”
顿了顿，他又说，“别哭。”
“哭红了眼睛就不漂亮了。”
明明这话没什么泪点的，可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戚语一只手抹着眼睛，声音确实笑着的，“我本来就不好看啊，再丑一点也没什么，差不了太多。”
靳礼像是坐下来了，呼吸平稳了些，他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过去，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有进步。”
戚语被他气笑了，“靳礼你不是人。”
他也笑了，语气比刚才要轻松，似是在哄她，“好了，吃点东西，睡一觉，醒来之后我就会在你面前了。”
“嗯。”
“不许哭了。”
“嗯，我知道。”戚语应声，“再哭就不好看，都把我哭丑了。”
“你本来就不好看。”
“你——靳礼你王八蛋！”
“好了，听话，我挂了，要登记。”靳礼又在哄她，“我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
戚语回答，“知道了。”
把电话挂了之后，她待在原地，抹了抹眼睛，又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喜欢哭了，靳礼说的话也没什么啊，难道她容易满足？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曹永华走过来，拍了下她的头。
“打完电话啦？这么开心。”
戚语不回答，眼睛里的笑意确实真得，她把手机还给曹永华，将头发扎起来，往外走，“跟着，姐带你去吃点东西。”
曹永华笑，“怎么变真快。”
“因为有人给治！”
戚语刚从外面回来，就在医院门口看见了靳礼，他仍旧是早上那一身西装，此时已经微微发皱，眉头紧皱着，好看的眉眼里透漏出疲惫。
她往他身旁跑，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被他拦住，“别跑，摔倒了怎么办。”
他去看她的眼睛，又拿指腹轻轻摩挲，“疼吗？”
她摇头，猛的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放，也不说话，一直沉默着。靳礼任她抱着，手拍着她的背，又去亲她的发顶，他在不远处看到曹永华。
“你就这么回来，真的没事吗，你老板会不会怪你啊。”
“不会。”靳礼收回视线，说:“我是我们那的老大，没人敢说我的。”
戚语骂他不要脸。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男人。”
“那在你心里，我是怎么样的。”
戚语不说话了，脸在他怀里蹭，靳礼揉揉她头上的丸子，“允许我进去看看吗，还是等到时候再正式拜访。”
戚语动作顿住，“下次吧，太突然了。”
她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到时候出什么岔子，不太好。
靳礼都听她的，去接她手里的包，“走吧，去和我放一下行李。”
两人打车回了靳礼家，出租车上，戚语一直抱着他的胳膊，问他，“你累不累，一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
靳礼笑，“别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前面传来司机大叔爽朗的笑声，戚语觉得挺丢人，脸一板，决定不再和靳礼说话。
的确是沉默了会，靳礼笑道，“真不理？”
戚语别过脸，看向窗外。
好一会，身后没再传来声音，她有点不太高兴，撇了撇嘴，“你知道今天这件事是误会的吧。”
靳礼没说话，她继续，“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回来的，耽误你工作。”
她以为靳礼要说她点什么，然而他只是沉默，好久之后，她感觉他的手覆在了她的头顶，“就算这事情是误会，可你还是害怕。”
工作算什么，他还是要回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