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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笠青死死的盯住小懒，周身上下散发出隐隐升腾的寒冷之气。他手里的冰寒宝剑抬起了几分，小懒立刻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没听见！”小懒连忙主动求饶，“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不懂……不懂那妖精在说什么！”
苏笠青又朝小懒踏出一步。
小懒从穿越到这悲催的修仙界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哪怕是初见狼妖时，也因为什么都不懂，只是惊恐而已。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知道自己和苏笠青之间的差距，知道他不费吹灰之力，只需释放一些威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要了自己的命，甚至无需动手。
她吓得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大师兄，”下一刻她便真的没骨气的哭了出来，眼泪像涌泉一样流了满脸，“就算我知道了又怎样？我以前就知道，也从来没有泄露过一言半字不是吗？”
苏笠青皱了皱眉头：“你以前就知道？”
小懒连忙点头：“你跟墨衣老大的身形一模一样，我早就看出来了！还有昨日你喝茶……你喝茶的时候，我看见你的手了，我认得你的手！”她边说边低头去看苏笠青执剑的手，确实跟昨夜墨衣老大的有点像，但是不是……其实并没太大印象。
她有点后悔怎么没把苏笠青从头到脚好好看过，那下巴，那手，明明早该是最好的证据啊！大概因为知道他是阮紫文的，所以虽然也瞧着他风度翩翩风姿卓雅风韵犹存……不不不，也瞧着他不错，但从来没心思好好看他？
对，连霜华和七师叔，都比看他认真些！
但……七师叔和霜华的手和下巴什么样来着？
小懒越想越混乱，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只拼命哭求：“你是谁，跟我都没关系，是不是？反正你不管是谁，都教我修炼，是不是？我只知道这一点便足够，真的，足够！！！也宁死不对任何人说，任何人！”
除了一只狐……他亲耳听着呢……
苏笠青身上的威压这才渐渐散去：“昨夜……你修炼得怎样？”
“很好！”小懒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事有缓和，连忙狗腿的上前主动伸出手臂让苏笠青切脉，“今天舒服多了，不像昨天似的那么累了！”
墨衣老大给小懒切过不止一次脉，苏笠青却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还好像一直在跟小懒过不去。所以，此刻小懒虽然明知他就是墨衣老大，举出去的手臂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他只需轻轻一捏，自己便会经脉错乱而死。
但他即使不捏，也能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自己。
所以索性就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给他，博取信任，或许还有转机。
苏笠青果然没有切：“既然好，你回去就继续，别偷懒。”他的声音别别扭扭的，好像没了那斗篷，跟小懒说话的时候也相当别扭。而两人都清楚记得，他穿着那件斗篷的时候，小懒曾经抱着他的胳膊耍无赖，曾大大咧咧的没一点儿女孩的样子坐在他身侧，曾喋喋不休像个关不住闸的小话痨一样说个不停……
但现在，小懒不敢了，苏笠青似乎也没了套上斗篷时的随意：“杀妖吧。”说完转头就走，却在小懒连忙跟上时忽然停住，又被小懒撞了个满怀。
小懒连忙后退几步。
苏笠青这才微微扬起唇角：“你既然以前就知道，何必现在吓成这样？放心，我刚才没往你身上放虫子。”
“哦。”小懒连忙低头。
苏笠青今天却似乎谈性颇浓：“我方才给你放了虫子，你怎么没有吐？你怎么把虫子弄没的？”没等小懒说话又道，“昨天你拉我那一下，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故意吐了看你什么反应——你已经见着他了，是不是？”
“谁？”小懒立刻警戒的抬头，瞪大了双眼问苏笠青。
苏笠青这回真的笑了，好看得如同春回大地冰雪消融：“瞧你这样子，肯定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跟你周旋这么久，要找的是谁，就是谁。”
小懒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霜华，但仍旧做出不懂的样子，憨呆呆的摇头。
“霜华。”苏笠青直接叫出霜华的名字。
“墨衣老大。”小懒忍不住回应了一声，脑子里又出现那几个字，白色为霜，黑色为墨。
苏笠青却不知道小懒在说什么：“你原来以前是这么叫我的？”见小懒懵懂点头又回头看了看阮紫文捉妖的方向，回头对小懒道，“昨天你算计我，是他的主意吧？今天我算计你，是被他挡了吧？你跟我说，不妨事，你是玄门弟子，我不会伤害你。”
他是玄门大师兄，自然不会伤害玄门的人；即便他是墨衣老大的时候，也不许狼妖吃掉已经死了的小懒；吴雨辰在洞外叫了一声，他根本不必害怕，也还是迅速躲开了。
“你也不能伤害他。”小懒心里忽然拿定了主意，抬起头来直视苏笠青的眼睛，“也别再封印他了，他不是坏……坏狐狸。”
小懒比苏笠青矮了一头多，抬头看他的时候有点费力，但还是坚持昂着头，毫不躲闪。
她刚才想明白了，苏笠青本事这么大，昨夜不知用了什么咒法，把手指放在脑袋旁边就查探出霜华所在的位置，如果他真的想伤害霜华，就连自己这些微本事都能把霜华从自己体内逼出来。
昨晚，苏笠青却没有。
他反而在安静了很久之后，教授自己将外来灵力化为己有的修炼之法，那么，他找霜华必定有别的缘由，而不是像二师叔他们那样，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把霜华仅仅当成提升自身修为的宝贝。
是啊，他还说出霜华的名字了呢。
索性打不过，干脆就好好说，说不定他念着旧情，能答应饶过霜华，不再封印他了呢。
“他怎么从那石头里出来的？那封印可不是人人都能解得了的。”苏笠青避开小懒的问题，转而问了别的。
小懒不想说，怕自己成为唐僧肉，人人得而食之。但凭着渣书中对苏笠青的了解，她相信苏笠青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不是二师叔，只是大师兄，更无心去当玄门的掌门，现在这身本事早已足够，用不着拿自己师妹的鲜血来炼丹吧？
而且，事已至此，只有说出来才能博取苏笠青的信任，以免在两人之间留下不信任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