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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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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僻静处小院中。

    阮小幺刚从梦中惊醒,开口叫唤柳儿与长月,却听外头一个丫鬟恭恭敬敬道:“姑娘,柳儿姐姐去传膳食了,长月姐姐刚去浣衣局,一时半会并回不来。姑娘有何吩咐?”

    阮小幺道:“你进来。”

    来伺候的丫鬟年岁都不大,这丫鬟一把嗓音青嫩,模样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却很是乖巧拘束,自进屋起,头也未抬过,束手立在一边,很是谨慎。

    “去给我倒杯茶来。”阮小幺看了她两眼,又道:“你甚是眼生,刚来的?”

    那丫鬟应了声,转而去倒茶,“原先当值的红笙姐姐家中生事,告假回了,公公便调了奴婢过来。”

    “你叫什么?”

    “回姑娘,奴婢顶了那姐姐的活计,仍叫红笙。”

    阮小幺点点头,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便闭目歇了歇。红笙拿来帕子,轻柔地将她额上细细的汗珠拭了去,忽低声开口道:“姑娘要保重身子,免让人担忧。”

    “除了兰莫,你们又哪有人担忧我?”她半笑道。

    红笙也笑而不语。

    小丫鬟又替她捶捏了一会肩,挨个将她两条肿胀的腿都揉了一遍,手中活计十分好,力道拿捏的也让人舒服。阮小幺一边舒畅着,又看了看她,突然生出了一丝丝怪异的感觉,便又开口道:“你是哪个公公调进来的?”

    红笙道:“后宫总管的福喜公公。”

    阮小幺“哦”了一声,不记得什么福喜来喜的,摇摇头,没说话。

    在两个贴身婢女回来之前,红笙仍是伺候完了便自觉退到了屋外,也不多言语。无人多嘴。长月与柳儿两个贴身丫鬟也竟是不知晓此事,只叮嘱了新来的红笙几句,吩咐了活计。再没别的事了。

    日子也过得风平浪静,因秋分祭祀事忙。阮小幺白日里也见不着兰莫,只听丫鬟们说一两更时分他有来过,只一会便又走了,连她都并未惊醒。

    兰莫一向日理万机,总不会抽不出一两刻的时间来与她想见。

    渐渐秋风起了,吹灭了酷夏灼灼的炎热,也没有了春天的和风细雨,树木繁而后凋。荷塘中莲花也渐渐枯萎。阮小幺想,这兴许就如她与兰莫之间一般,再炽热固执的感情,只有一方付出,得不到另一方的回应,想来都会如草木一样,盛夏过了,秋风一起,枝叶零落委地,渐渐也就心冷了。

    兰莫问他。若没有察罕呢?

    那也许他送上他的真心,阮小幺也会用真心还与他,他们那时也有无限种可能。

    他对她有过试探、利用与欺骗。但到底,在情之一事上,是阮小幺辜负了他。

    她想,他们之间,算是扯平了吧。

    阮小幺的日常起居都由柳儿与长月两人伺候,压根由不得其他丫鬟经手。红笙刚被调来,做的是最简单的活计,几乎没有与阮小幺独自说话的机会。

    但两人总有不在身边的时刻。她找了个空子,在阮小幺正在午睡时。煮了安胎药,轻轻叩了门。

    身边一个丫鬟拉住她道:“姑娘正睡着呢!你巴巴地进去做甚?也不瞧瞧是不是你能进的地儿!”

    “无妨。是姑娘让我端药来的。”红笙微笑道:“这安胎药是个妙方,比寻常药方可好多了!大夫特别交代过。熬上一个时辰就要趁热喝,否则凉了就不起效了!”

    她又叩了叩门,果然听到阮小幺困倦的声音唤她进来。

    红笙向其他人笑了笑,端着药进了屋。

    “又是你?”阮小幺打着哈欠,看清了来人。

    红笙将药碗搁在桌上,轻声道:“这安胎药是奴婢在宫外特地求的方子,已拿过给御医看了,御医都赞不绝口呢!姑娘身子弱,养一养也是好的。”

    屋中弥漫着一股药香,苦味中有些微微的发甜。阮小幺闻着味儿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里头掺了些什么药材,便道:“把那碗端来我瞧瞧。”

    红笙依言端来药碗,阮小幺微支起身,先闻了闻,又皱着眉尝了一口,却没有吞下去,似乎在口中又试了一遍,却忽然愣了住。

    她神情恍惚,看着那药愣了一瞬,不可置信道:“这药方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是流传下的方子,是奴婢先前得空出宫,与那位大夫说了姑娘之症,大夫特地开的。”红笙道。

    阮小幺盯着她,道:“那大夫说了些什么?”

    “奴婢不懂医药之术,听不懂那大夫说些什么,但听好些人说他医术神乎其神,能起死回生的!”红笙笑道:“姑娘可要趁热喝。”

    “他……”阮小幺有些涩意,半晌道:“他长得是何模样?”

    红笙依旧笑道:“甚是年轻,瞧着很是俊俏,不像宫中的御医,都是一把胡子。那大夫还是个中原人,说长年奔波在外,为的是寻他一个弟子。”

    阮小幺一时没接稳那药碗,差点撒了药在榻上,张了张嘴,忽而觉得心中砰砰的跳,震惊至极。

    是他?他……他没死?

    红笙稳稳将药碗端了住,又压低了一点声音,“姑娘且喝下这碗安胎药,将肚里的孩儿保全了,今后的日子……才有盼头。”

    阮小幺呆了呆,抬头来看红笙,见她小小的脸上满是安抚的笑意,似乎看到了自己心底,点破了自己最深的那点心思。

    “姑娘若不喝,奴婢这便端走了。再过片刻柳儿姐姐与长月姐姐便要回来了。”红笙提醒道。

    她这才如梦惊醒,夺过安胎药,咕噜噜一顿喝了下去,口鼻间全是那微苦的清甜的气息,喝着喝着,便湿了眼眶。

    直到红笙退出去了,她这才伏在榻上,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

    叶晴湖还活着!

    她就知道,他怎么会死!他果然没死!

    他还找到了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能离开这地方了?

    阮小幺心绪大起大伏,好容易平静了下来,擦干了泪,又给自己上了些胭脂,瞧着气色好了些,只作无事,等着两丫鬟回来,心思却如电转。

    红笙究竟是谁的人?她真的只是单纯被调到此处当值的?那大夫究竟是不是叶晴湖?红笙说的“盼头”又是何意?

    一切好似在云雾中。阮小幺心中忐忑不安,又是喜又是惊又是忧,勉强在柳儿与长月跟前装作无事,却一连几个时辰想破了脑袋,也没个头绪。

    直到几日之后,正到了秋分。

    阮小幺这小院总之是无甚大事的,却也听得遥远不知何处响起了雄浑的钟声,渺远绵长,隐隐夹杂着编钟繁复精妙的乐声,余音绕梁,如闻仙声。她早早地起了身,眼皮子一个劲儿地跳,问长月道:“今日有甚喜事?”

    “姑娘知道的,秋分要祭祀祖宗祠庙。”长月道:“现下宫中贵人们正要起身去夕月坛呢。”

    阮小幺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又做她的孕妇操去了。

    近日午时分,柳儿去传膳,留了长月一人在她身边伺候。阮小幺在院里头伸伸胳膊伸伸腿,一转眼,正瞧见红笙再悄悄向她打眼色,做着细微的手势,指着屋中。

    她不明所以,便干脆向红笙招了招手,道:“你前日里那安胎药不错,我喝过了,身子舒畅的很。现下还有没有了?”

    红笙很是乖觉,顺水推舟道:“有是有,但那药材不大可得。奴婢与药库索了好几次才得全了。姑娘若喜欢,奴婢再去要要看。”

    她说时似乎有些为难。长月见此,瞧了瞧阮小幺的脸色,忙道:“奴婢去吧,红笙妹妹初来此,尚药局的人也不熟,索药材时想必有些难的。奴婢常为姑娘抓药,去了也便宜。”

    “好。”阮小幺道。

    长月瞅了一眼红笙,笑了笑,出去了。

    红笙跟着阮小幺到了屋里,一关门便悄声道:“姑娘,你可真愿离开这宫中?”

    阮小幺一惊,皱眉问道:“你何出此言!?”

    红笙咧嘴一笑,全然不似从前小心谨慎的模样,“实不相瞒,奴婢进得宫中,全是为了姑娘。有人托奴婢做内应,带了姑娘出去!”

    “你……”她心中惊疑不定,再一次细细打量了她一遍,“是谁托你?”

    红笙道:“那人说,他与姑娘虽未曾谋面,却为姑娘所累不少,却又受了一人之恩,特来带你出宫!”

    阮小幺越发的糊涂,“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姑娘莫急,此事咱们出去再说!”红笙道:“姑娘只需记住一事,奴婢断不会对姑娘不利。您不记得奴婢,奴婢却记着您的恩情。”

    两人出了屋,阮小幺手心捏着帕子,攥地有些紧,面上却一派轻松模样,吩咐红笙道:“你陪我在院外逛逛?”

    其他丫鬟们想要跟随,却又被她喝退了下。

    向来都是兰莫陪她闲逛,也没有丫鬟们的事。如今阮小幺要闲逛,无人敢去阻拦,连外头看守的太监也都放松了警惕。

    红笙脸上仍是一副拘束小心的模样,眼中却有一些紧张,没有抬头,只低声告诉她走哪边。

    两人慢慢绕到了外院的一处假山后,来回走了几趟。红笙对此处的地形十分熟悉,待几丈之外的几个太监瞧不清楚二人时,偷偷带着阮小幺溜到了最远的一处墙边,从那不打眼的角门溜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