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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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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正是孙玄,他瞧见他们二人的对话,觉得很有意思,又想起那场课堂被明初伶牙俐齿地一顿怼,见她语塞的样子,特意来落井下石,顺便帮她解围。

    明初以前只远远瞧见过他,如此这般近距离地观赏,才发现这个公子哥居然长得如此俊朗,帅气!

    痴痴地望了半晌,看着他一脸坏笑,不怀好意的模样才想起他刚才阴阳怪气的话。

    孙玄见她望了自己那么久,打趣说道:“师姐,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这般看着我,师兄会吃醋的。”

    明初羞红了脸,恶狠狠地瞪了孙玄一眼,嗔怒道:“谁看你了?我是想知道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是不是一肚子的……”她想说男盗女娼,但又觉得他们不懂这个梗,说出来显得自己太轻浮,喘了口气道:

    “一肚子的坏水,总是喜欢幸灾乐祸,多管闲事!”

    郑清岚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孙玄,上前一步挡在了明初面前,冷冷道:“你是新来的小师弟吧!这是我和师妹的事,不劳小师弟费心了!”

    孙玄微微一笑道:“也好也好,师兄师姐慢慢谈,我先走了!”

    明初不想独自面对郑清岚,忙问道:“师弟怎么突然出现在这?这是要去哪?”

    孙玄刚要迈步,冲明初笑了笑说道:“我去厨房拿点吃的。”

    明初赶忙说道:“我饿了,跟你一起去。”

    郑清岚正要说“我也去。”就看见孙玄冲他挑了挑眉,指了指背后。他忙转过头,却见明初从他身后一溜烟地跑远了,原来她根本就没想去厨房!

    孙玄看着怅然若失的郑清岚,笑了笑,抱拳拱手道:“师兄再见,后会有期。”

    林飞荀一直躲在厨房内等着孙玄,见他进来后才从灶台后爬出来,躬身行礼道:“殿下。”

    孙玄扶了扶他的臂膀道:“林指挥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长话短说。”

    “陛下已经离开了江南,正在前往直隶调兵。”

    “父皇总算安全离开了江南!”

    “杨大人也回来了,殿下有什么事可以找他。陛下让殿下安心呆在山上,他会处理好京都的事,您不必挂心。陛下说孤峻山多奇才,殿下可以趁此机会多结交,若有欣赏的可带回京都。”

    永帝此话指定是明初,但又不能指名道姓,只能以“奇才”代称。

    “奇才?目前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才,倒是有一个奇葩。父皇如今正操持着大事,竟还能想到替我谋划,皇恩浩荡啊!”

    孙玄首先想到的也是明初,她的思想确实新鲜的很。不过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父皇都不怎么关心他结交什么人,值此非常时期居然能想到这种琐事,难道真要让他坐上那储君之位?

    林飞荀有些同情地看着孙玄,觉得这孩子有些自作多情,主子所有谋划都志在天下,真的没空管你的这些小事。

    ……

    明初被郑清岚纠缠地每日都不得安宁,忽然想起了宋元卿的话,究竟什么情况可以让郑清岚不娶她呢?突然想到了一种职业“宫女”。

    师父以前曾是太医,他的贵客一定身份无比尊贵,孙玄的那一身贵气,关于民贵君轻的发言又透露着王者之气,很像是皇子。

    还有大师兄,虽然他谎称自己不认识贵客,但自己明明看到他对他们磕头行礼,一切证据都表明孙玄很可能是皇子。

    可就算他是皇子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求着他带自己回宫,当一名宫女?太荒谬了!

    明初不去谋划,自有人为她谋划。

    孤峻山的弟子每年都会做很多农活,播种,插秧,养蚕,缫丝……

    “竹林遭冻曾枯死,春笋连年再发生”,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竹笋也已长成。

    宋元卿特意给明初分配了挖春笋的活,还让她牵着一只黄狗——大黄一起去竹林。

    今日风平浪静,明初走入竹林后却听到了树叶沙沙作响之声,回头便看到了抖动的竹叶。

    她觉得怪异,难道竹林有人?

    突然大黄变得异常兴奋,狂吠不止。明初和大黄一直很有默契,所以出门并未牵缰绳。

    明初愈发觉得诡异,大黄在地上跳来跳去,盘桓了几下,突然噌地一下飞奔出去。

    几道黑影在竹林间闪动,大黄追着那几道黑影飞奔。

    倏尔大黄飞身跃起,要往那人影上扑,紧接着着一支箭向大黄射来,明初不及细想,挡了那箭,晕倒在地……

    “大人,您怎么在这?”侍卫看着手持弓箭的林飞荀很是惊讶。

    林飞荀皱皱眉,查看着明初的伤势淡淡道:“给你们送件武器!没想到现在居然就用到了,只是用错了地方!娘娘特意交代过不能伤害孤峻山的弟子,不过还好没伤及要害,你们去询问一下娘娘的意思,看这姑娘怎么处置。”

    “那这狗呢?”侍卫们看着突然安静下来,悲伤地守在明初身边,舔舐着她脸颊,又警觉惊恐地盯着他们的大黄。

    林飞荀眯了眯眼淡淡道:“也是狗中翘楚,留它条狗命吧!”

    他那箭虽然看起来直指大黄,但离明初的肩膀也只差毫厘,那箭正对着狗的头部,中箭必死。但绝对不会伤及明初的要害,离她心脏还有一定的距离。

    他赌对了……

    明初苏醒时感觉肩膀剧烈疼痛,想起身,却抵不住伤口撕扯的疼,挣扎了一会放弃了。她睁眼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室内的陈设一看就是孤峻山中的房间,这里应该就是厢房。

    忽然,一个姿色绝美的妇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真是倾国倾城。

    她柔媚一笑,望着明初温和说道:“你的伤包扎过,上了药,宋元卿来看过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

    明初欲言又止地望着妇人,皱眉问道:“夫人,竹林中的那些人是谁?”

    妇人愣了半晌道:“他们是保护我的人。你为什么会去竹林?那狗又是怎么回事?”

    明初苦涩一笑,以手扶额道:“我今天带着大黄去竹林挖竹笋,不知为何大黄又然躁动起来,追着竹林的人,然后我就中箭了……”

    妇人微微一笑道:“真是抱歉,让你受了伤。不过你和大黄感情还真是很深啊,竟然肯为了它挡箭。”

    “我跟大黄自幼在一起玩耍,感情很好,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明初面露孩子般的喜色,又想起了什么,担忧地问道:“夫人,大黄怎么样了?”

    妇人温和道:“宋元卿将它牵走了,它没事。我扶你起来喝药吧!”

    明初点点头。

    她大概永远都想不到,这一切竟然是设计好的。宋元卿给了林飞荀一种能让狗兴奋的香料,香料又被偷偷涂抹在那些侍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