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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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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人扔了过来,被花吟夕反应敏捷的一把抓住。

    “还不快穿上衣服。”佳人那小半边身子又缩回了树后,声音中故作平淡,却又分明夹着几分羞涩。

    “呵!”花吟夕莞尔一笑。

    抖开手中那一团,却是一张上好黑熊皮裁成的衣服。皮毛光滑软和,是定好的材料。这手艺却是不敢恭维,针脚稀疏,不成形状。

    “这是哪来的熊皮衣,你做的?”花吟夕边穿边问道。

    没听见回声。

    花吟夕抬头望了望,看见那棵大树后头的一片衣角。苏青珃背对着他,靠在树上想着心事。或许没听见他的问话,或许听见了,但是不想回答。

    “其实做得挺不错的!”花吟夕见她不答,昧着良心自顾自的说着。

    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弄清楚皮衣的正反面。

    “裁剪新颖。”两只袖子一长一短,一条过肥,另一条则明显窄了一半。

    “容易穿戴。”上衣就是一件不伦不类敞开胸膛的断卦,下.身是一件兽皮做成的围裙。通身上下就只有熊皮裙上有根腰带,三两下就能系上。着实没有比这更容易穿的衣服了。

    “还,还四季皆宜。”黑熊的毛皮极为厚软,大冬天也能抗风保暖。可是这熊皮裙的长短实在尴尬,吊在膝盖以上三四寸的地方。两条白花花的小腿就这么敞露在外头,行走之间可算是八面透风。

    这手艺,说惨不忍睹都算是轻了。

    花吟夕自忖小花定是怕自己嫌弃这衣裳,才会不好意思的躲在树后。

    苏青珃听见脚步声,终于回头看了看。

    来人面容白皙。俊美无俦。一头如墨的黑发披散着,平添了几分恣意与邪魅。他身上那身黑乎乎的熊皮衣实在太过滑稽可笑,想必穿在谁身上大概都会显得不伦不类。

    可是他穿着却偏偏没有。

    白的白如皓月,黑的黑如永夜。

    这一黑一白之间形成了强大的冲击,他唇角挂着吟吟笑意,面上没有半点尴尬与赧然。好像君临天下的国王,在闲庭信步的巡视他的领地。

    与白衣飘飘有如谪仙的蝴蝶公子相比。披着一身兽皮的花吟夕。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狂野的、俊美的、原始的……吸引力。

    果然,穿什么从来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还是人长得好看。

    苏青珃也就晃神了片刻,然后眨了眨眼睛。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花公子白花花的两条精瘦的长腿上。

    “噗嗤!”她扑哧一声,终于笑出声来。

    “喂喂喂,有什么好笑的。”花吟夕瞬间破功,脸上完美无缺的微笑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小没良心的。我还夸你的皮衣做得好来着!”

    “咯咯咯!”苏青珃不知想到了什么,越笑越大声。

    “你还笑!”花吟夕耳根微红。瞧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眸儿,虽然依旧臭着脸,声音却有些温柔的叫嚣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真有那么好笑吗?”

    “咯咯咯!”苏青珃笑了好半晌,终于渐渐消停了些。对板着脸作出闷闷不乐模样的花吟夕道:“也没什么好笑的。其实。我也觉得你穿这身挺好看的。”

    “算你识货。”花吟夕的尾巴都翘到天上了。顺道恭维了句道:“不过你的手艺也算不错,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把熊皮处理成这样。也算难得了。”

    “多些夸奖,我也觉得这件皮衣做得不错。”苏青珃顿了顿。接着忍笑道:“不过这皮衣不是我做的。”

    “呵呵,开什么玩笑。”花吟夕僵着脸道:“这山谷里头来来去去才几个人。难不成是那死猴子做的?”那猴子还真成精了不成。

    苏青珃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笑吟吟的看着他。

    等等,这山谷里头还有一个人!

    “该不会是?”花吟夕面色大变,不死心的确认道:“小花,我胆子小,你可不要跟我开这么吓人的玩笑。”

    这件不伦不类、其丑无比的黑熊皮衣,莫不是骆无涯那老不休做的?更,更有可能是那脏老头穿过的旧衣服。

    方才还好好的,花吟夕却瞬间觉得颈脖胸口一阵麻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皮毛里头爬动。鼻翼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闻到一股万年不化的酸臭味。

    对很有洁癖的花公子来说,眼前这事绝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苏青珃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丑不拉几的衣服怎么能是正常人做出来的!”花吟夕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般,忙不迭的去解腰带。“我才不要穿他穿过的旧衣服!又脏又臭!”

    “这里也没有其他衣服了,难不成你还想裸着身子在这谷里乱窜?”苏青珃哪里不知道他心中那点小疙瘩,又好气又好笑道。

    “我宁愿赤身裸.体,也比穿这臭烘烘的衣服强!”花吟夕嘴硬着,手中的动作却放缓了些。“我先前穿的那身就挺好,你拿来让我换回去。”

    “那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哪还能穿。”

    “能有这件皮衣破?”花吟夕磨着牙,小孩子般不依不饶。

    他这人实在奇怪,有时候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有时候又为了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斤斤计较。咬紧牙关,死不退让。

    “行了!”苏青珃一把抓住他接着腰带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现在可有比换衣服重要得多的事要去做。”

    花吟夕任她牵着,脸上还有些毛躁。裹着这身衣服,好像浑身不自在。

    “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旧衣服。”苏青珃看不过去的解释道:“是师父半年前猎杀一头大黑熊,取了熊皮做的。他原本是想留着自己穿。不过原先那件还没破,他也就一直将这件熊皮衣好好地收在山洞里。”

    花吟夕回忆起之前与骆无涯第一次交手时,他身上那件补补丁丁的破烂衣裳。这还不叫破?

    也不知他那一件衣服穿了多久,究竟脏成什么模样,破成什么模样才舍得换。

    花吟夕浑身打了个寒颤,有些心有余悸又有些庆幸。

    丑点就丑点吧,好歹干净。

    心情几番大起大落,花吟夕终于有心思想些其他的东西。

    “对了,你刚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是什么?”花吟夕问。

    “拜堂成亲。”苏青珃面不改色道。

    “哦。”花吟夕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走了两步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猛的抬起头满脸错愕道:“嗯?”

    ……

    花吟夕感觉有些头重脚轻、晕晕乎乎,一会儿觉得这是场闹剧,一会儿又觉得这是场梦。虚无缥缈的梦,曾经灵光一闪自己也曾幻想过的梦,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真的是个梦的梦。

    不过就算在梦里,花吟夕也想不到证婚的会是这两个家伙。

    一个双腿残缺邋遢的糟老头子,还有一只臭屁顽劣的大白猿。

    “小子,乐傻了?”骆无涯横挑鼻子竖挑眼道。

    “确实,有些傻了。”花吟夕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面容恬静的苏青珃,俊脸上带着几分傻气的应道。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他还是乐坏了。又或许,就是知道这只是一场戏,他才敢站在她身边这个位子,扮演好现在这个角色。

    “你,你说什么?”在林间小路上,花吟夕僵手僵脚僵着脸道。

    “拜堂成亲。”苏青珃像是没看见他的异样般,仍然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没说错?”花吟夕声音干涩道:“或者,我没听错。”

    “嗯。”苏青珃煞有其事的想了想,然后作出肯定的模样道:“我能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至于你听没听错,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不像花吟夕那样心乱如麻,语声甚至有些轻快。

    “你不是随口说说,也不是在开玩笑?”花吟夕又问。

    “师父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宜祭祀、祈福、嫁娶、求嗣。”苏青珃道。

    “求……求求求,求什么?”花吟夕心情纷乱,脑中有些浮想联翩。

    苏青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妙目回转也不言语。

    “成亲,是我和你?”花吟夕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苏青珃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应声。

    花吟夕被她凉凉的目光看着,心头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回想她先前的种种表现,怎么也不像是即将拜堂成亲的女子的模样。

    “原来不是啊。”花吟夕似是松了口气,心中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你以为呢?”苏青珃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些烦躁道:“不是你和我,难道还是师父和大毛不成?”就算心中已经有了决意,又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在乎。先前种种,不过是刻意逼着自己装成淡然无所谓的样子。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罢?”花吟夕仔细想了想,脸色终于在苏青珃的注视下变得有些讪讪。二人沉默了半天,花吟夕终于打破了沉默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事情的变化好像有些快,有些太快了。明明昨天我们还……”花吟夕全然不像往常的能言善道,几句话说得吞吞吐吐。

    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现在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忧愁多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