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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渣老娘胎相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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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渣老娘胎相凶险

    舒清江眼神阴霾,心说绝不能叫娇棠的孩子生下来。他现在还不会要她的性命,但却不能容忍她仗着孩子在舒家作威作福。

    看着万安的面子,舒清江不会对娇棠如何,但这孩子绝留不得!

    舒守义见舒清江神色不对,担忧地上前道:“老爷,唤老奴来可是有吩咐?”

    舒清江用力咬了两排牙齿,猛咽了唾沫,低着头狠出了一口气,道:“舒伯,这件事你也晓得了,起初我就没瞒你,如今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舒守义一听舒清江这般说,微微一愣道:“老爷说的可是……大太太的事儿?”

    舒清江额角又是一阵跳疼,闭了眼睛点点头,开口道:“这孽胎,留不得!”

    舒守义听了忙摆手,急道:“那可是老太太的意思,说是要留下,且如今也有七个月了,如何使得。”

    舒清江想弄掉娇棠的肚子,虽然是家中主子,却也不好动手。舒老太太极看重孙子,因此娇棠的一应饮食都在舒老太太的厨房里置备,所以这事儿要办得隐蔽且稳妥,就只能找伺候舒老太太厨房的舒守义这样的老奴,行事起来才便宜。

    舒清江是一家之主,自是说什么是什么,也不听舒守义的劝阻,挥挥手道:“莫说了,将这包东西加进她今晚的药里。”舒清江说着将一个纸包丢到舒守义面前。

    舒守义拿起那纸包,觉出是药,心里虽然忐忑,但还是不敢违逆舒清江的意思。应了后退出书房,总觉着那是条命,再三思量后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便往舒老太太上房去。

    舒守义年岁到底大了,走得久了脚步有些虚颤,待到了舒老太太院子门口处,一抬头便见舒清江背着手站着,立时吓了一跳。

    舒清江就料到舒守义不敢贸然行动,定会来寻舒老太太,就守在门口等着。眼见舒守义过来,便走过去拽着回到自己前书房,不悦道:“舒伯,我念你是舒家老人了,平日里给你留了几分体面,你若是不想要这体面,我就送你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你那儿子孙子也莫想在京城舒舒服服过日子,都给我滚回庄子里啃泥去!”

    舒清江今日憋屈极了,见舒守义不照自己吩咐去做,自是有气,便威吓到。

    舒守义见舒清江动了怒,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拿着纸包哭道:“老爷啊,那毕竟是条命啊,使不得啊使不得。”

    舒清江一脚踹在舒守义肩头,六十岁开外的老者在地山滚了滚,又颤颤巍巍爬起来。在他眼里,舒清江似乎还是多年前那个小小的胖胖的少爷,不知何时起,竟这般狠心了。

    舒守义弄不明白,他在舒家伺候的六十多年,如今却要谋害舒家子嗣。虽然那个孩子不该出生,但总归是条命,舒守义下不了手。

    舒清江见舒守义一根筋,气得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不做是吧?行,你看看这是谁。”

    舒守义抬头看,就叫外头推搡着进来一人,一看竟是拎着自己的小孙子,还是个五岁的孩子。

    那小孙子一见舒守义,吓得惊慌失措,哭着喊爷爷。舒守义一家都在舒府伺候,前些年儿子病死,只留了这么个小孙子,是老头子的命根子,如今得了舒老太太的话,等舒家大孙子大些后,就叫舒守义的孙子陪着。

    舒清江早就想动娇棠的肚子,也就准备了许久,今天派人将舒守义孙子带来,也是为了逼迫老头子听了自己的命令行事。舒守义平日里虽伺候在舒清江身边,但也是听舒老太太话的,因此,不威胁他怕是不听话。

    舒守义见舒清江这般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主子,半晌才跪下来求道:“老爷饶命啊,求老爷饶了我这小孙子,老奴就这么一个根儿了。”

    舒守义颤颤巍巍去了厨房,按着舒清江的吩咐,将那包东西倒进了娇棠的补品中,回到前书房将孙子接走。

    白日里,汪直派来的太医本已为娇棠号了脉,又开了方子,娇棠用过之后觉得身子好多了。按例晚上还要再用一回药,于是娇棠就等着未睡。

    小丫头将药送来了,过一会儿就拿着空碗回去了,娇棠不多时便睡了。

    舒府又归于平静,怎料到了子时便闹腾起来,娇棠院子一片鸡飞狗跳。

    “老太太,不好了,老太太,大太太出事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派到娇棠身边伺候的丫头春环惊慌失措地跑到舒老太太的院子,抱着刁妈妈就大声囔囔。

    刁妈妈也是一愣,心说白日里吃了太医的药还好好的,晚上再用一碗怎就出了事?娇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舒老太太的命根子,这事可是了不得。“你莫慌,有话慢慢说!”刁妈妈是个有章程的,越慌乱她便越冷静,细问了才知娇棠是喝了晚上那碗药后才出事的,便紧着进去回禀舒老太太。

    自听了舒清江那番话后,舒老太太心里憋屈却又不得不去跟黄老太太说好话,正想着明日要如何说项,冷不丁听刁妈妈进来禀报,吓得猛地死撑起来,一下子闪了腰。

    刁妈妈赶紧上前给舒老太太揉按,说道:“老祖宗啊,您可轻着点。”

    舒老太太哪还顾得了这些,伸着胳膊指着春环道:“你这死丫头,你是怎么照顾大太太的,看我不赶你到庄子上去,配个赖头小子!”

    春环吓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老太太,奴婢也是像往常伺候着,并未与以往有何不同啊。大太太晌午吃了太医开的方子还好好的,晚上吃了第二碗药就不成了,如今坐在床上血流了一片。”

    舒老太太急得想跳起来,喊道:“可请了太医了,请了太医来了。”

    刁妈妈听得这话,忙道:“请了,早就去请了太医了,想必这会儿都该进府了,老太太先躺着等信儿,老奴这就去瞅瞅去。”

    舒老太太心急火燎,想着里头那个自从出生后三天两头闹病的大孙子,便更是在意娇棠肚子里这个。“躺什么躺,扶我去,扶我去!”

    刁妈妈可不敢叫舒老太太过去,万一急了一下子又病了,事儿可就大了。“老祖宗啊,您就莫过去了,那头乱着呢,老奴过去盯着就是了,您就放心吧。”

    舒老太太不依,坚持要去,刁妈妈无法,只要给舒老太太穿上厚厚的大氅,摆了一顶小轿,将舒老太太抬到娇棠院子去。

    到底年岁大了,又是入冬后的夜里,舒老太太在轿子里就觉得浑身透着凉气儿,即使抱着暖炉也不顶事儿。

    待下了轿子,冷风一吹立马一哆嗦,狠狠打了个喷嚏。

    刁妈妈赶紧将舒老太太扶进屋子,就见娇棠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扭曲着五官,手指狠狠掐进被子,无力哼唧。

    舒老太太不心疼,她急的是舒家的孙子,一见床边被角上的隐隐血迹,急得大骂道:“满屋的狗奴才,是怎么伺候的,就叫大太太出了事儿!”

    屋子里伺候的人呼啦一下子跪下,几个年纪小的丫头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舒老太太急得,又大喊:“快去请了太医啊,就是汪大人派来的。”

    娇棠此时面如金纸,在床上小声道:“请了,已经请了。”

    舒老太太摒弃前嫌,来到娇棠跟前,伸了手却又不敢碰娇棠,只停在半空中小心翼翼道:“你莫说话啊,你歇着,太医就快到了。”

    娇棠微弱地闭合了一下眼睛,只动了动嘴唇不再说话了。

    很快,太医就到了,正是白日里来的廖太医,是看在汪直面子上来的。舒清江自然也是得到消息了,于是带着廖太医进了娇棠的院子。

    廖太医也急了,心说白日里瞧着胎相是稳住了,又看着这位妇人喝下了自己开的方子才离开的,应是无事的,怎晚间又闹了这大事。

    廖太医有些心慌,若是旁人倒罢了,可这是汪直荐的人家,他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廖太医一掀袍子坐下,边摸向娇棠的腕子边说:“这位夫人的胎相本就不稳,白日里也是看着凶险!”

    舒老太太胡搅蛮缠惯了,如今亲亲的孙子就快没了,见廖太医话里似有推脱之意,急道:“我媳妇是吃了你的药,这才不行了的!”说完又闭了嘴,心说这是汪直荐来的,如此岂不是得罪了汪直。

    舒老太太悻悻缩了回去,舒清江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廖太医的方子自是稳妥的,即便有事也是内子身子太差,不甘廖太医的事。”

    众人说话间,廖太医已经号了脉,皱皱眉后撤回手,瞧了眼帘子后面的娇棠,自然是看不真切的。廖太医坐稳,见舒家母子都看向自己,便幽幽道:“尊夫人无碍,服了药之后也是稳了许多,敢问,尊夫人哪里不适?”

    舒老太太和舒清江一听,俱是一愣。舒老太太赶紧看向床里的娇棠,便见其慢慢起身,带了一丝诡异的语调,在床里幽幽道:“廖太医不来,媳妇不敢说出实情,如今太医来了,媳妇才敢讲明,有人要害了媳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