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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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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镜大陆虚空某处极为隐秘之地有着一片精致的楼宇,楼宇深处一间精致的竹屋内,一只酣睡的小小九尾之狐忽然睁开了惺忪的双目,眨眼之间竟幻化成一个集万千妩媚于一身的妙龄少女。少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双妙目投向了药神宗所在,下一刻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只见她轻移莲步,瞬间已站在了药神宗群山上空虚空。

    梦镜大陆最为神秘、最为恐怖的宗派当属鬼谷无疑。此刻在鬼谷主宗之地极深的地底,有着一处炎池,炎池之中流淌着大量充满血腥气息的红色粘稠液体。一个犹如沉睡了万年的丑陋僵尸猛地仰身坐起,抬首望向了药神宗的方向,万年不变的鬼脸之上闪过一丝震惊,下一刻已同样出现在了药神宗群山之上的虚空之中。

    梦镜大陆极远之地罗刹海,一只似龙非龙,似龟非龟的巨兽身影幻化而出,无情的兽目直直地盯着梦镜大陆药神宗所在,并发出一声声示威般的吼叫,抬腿起身迈步欲出。与此同时,罗刹海东方之地,幻化而出一条散发无穷威压的青龙,青龙朝着罗刹海巨兽低低嘶吼不止,挑衅意味十足。与其相对的西方之地更是幻化出一只充满天地威压的巨大白虎,同样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咆哮。南方之地也在同一时刻幻化出一只浑身由白色火焰幻化而成的朱雀,仰首发出一声声地悠长的凤鸣。

    梦镜大陆沉睡之陲,那个怀抱着紫衣少妇的白衣男子正在穿越虚空快速前行。就在这一刹那,白衣男子猛然顿住身形,双眼仿佛能看透虚空一般,久久凝视着药神山所在方位,他赫然是进入轮回漩涡的阿杰。

    而所有的恐怖存在都没有察觉到的一处荒芜星空之中,一块漂浮的岩石之上,一只浑身雪白的酷似羊兽的怪兽,懒洋洋地抬起兽首,朝着梦镜大陆凝视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仿佛思索了良久,随即轻轻摇了摇兽首,又继续低头酣睡。

    八方云动之际,药神山之上药神庙,早已被拔起地面数千丈,直直地朝虚空而去。

    不死童子捏碎手中鬼头的瞬间,身形急剧变大,竟变化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其身后老妪更是与其合为一体。只见他眼中凶残之色一闪而过,再不犹豫,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正在逐渐离地而去的药神庙一角,竟欲要把药神庙重新拉回地面。

    “蝼蚁般的存在,竟敢犯吾天威!”孤傲的声音显然对不死童子的举动不喜。冷冷地说道。

    “吾说:封汝三魂七魄,永坠九幽!”孤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随着孤傲的声音在药神宗上空盘旋,不死童子那顶天立地的身躯仿佛被瞬间抽空了精气,身形急剧缩小。其所处地面同时裂开了一个旋转的有着无穷吸力的漩涡,一声声充满无边恐惧和幽怨的厉吼从漩涡中传出。不死童子刚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生生吸入地底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莫颜所化巨龙此刻也已幻化出三只巨大的龙首,狰狞的三双血红龙目紧紧盯着不死童子消失的漩涡,竟直直朝漩涡扑去。

    “吾说:抽汝神智,永陷沉迷!”孤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的目标竟是莫颜所化的三首巨龙。

    “求珑先祖开恩,饶颜儿一命!”黎苳匍匐在地,双目鲜血如泉涌出,颤声说道。

    孤傲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就在这时,莫颜所化三首巨龙仿佛亦意识到了自身的生死危机,巨大龙身腾空而起,竟硬生生地撕裂虚空,欲逃遁而去。

    “这条小虫,也算玲之物,竟可凭心中执念,凝出三首。罢了,容她去吧!”孤傲的声音似乎陷入了回忆,喃喃地说道。

    药神庙早已升至虚空之中,在融入虚空之时,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隔膜生生阻挡住了去势。一个铺天盖地的水母在天际若隐若现。

    “灵智未开之物,要来何用!”孤傲的声音冷冷说道。

    欧阳风云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匍匐在地的魁梧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只无比巨大的透明水母竟被一种无形之力从虚空中拉出,萎顿在地,生死不知。

    “珑先祖手下留情!”

    随着一声妩媚至极的女音响起,那个早已在虚空静立多时的妙龄女子迈步挡在了欧阳风云面前。朝着虚空俯身行礼。

    “虐畜,你要拦吾?”孤傲的声音在妙龄女子耳边响起。

    “灵儿不敢,只是此人与我青丘山有些瓜葛,青丘山先祖正闭关未出,灵儿斗胆,还求珑先祖与我青丘结一善缘……”妙龄女子再一次深深行了一礼。

    孤傲的声音再次沉默了片刻,最终收回了施于欧阳风云身上的威压。妙龄女子第三次朝着虚空深深一拜后,退回一旁。

    药神庙已融入虚空大半,停身虚空的僵尸低头沉思了良久,望着即将全部融入虚空的药神庙,忽然出手,一把扯住了药神庙一角。

    “天地所生的杂种,你也敢拦吾?”

    “天地之法,阁下本乃离世之人,强入凡尘,强干凡世,恐遭天罚!阁下虽修为通天,然若劫数在身,绝非善事!”僵尸竟丝毫不惧,开口说道。

    “不人不鬼的东西,你这是在威胁吾?”僵尸的对面,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绝美的男子,其容颜竟比青丘山的妙龄女子不逊丝毫。

    “天地之法,万事必留一线生机。鬼谷灭药神宗,以阁下通天之能必早已知晓,更知药神宗生机未断。然阁下出手欲强行携药神宗祠堂进入自身乾坤之界,有违天地之法。”僵尸面色平静,朗声应道。

    “药神宗祠堂乃我先祖玲及历代宗主坐化之地,你鬼谷意欲何为?”黎苳此刻生机几近断绝,却仍恨声开口道。

    绝美男子再次沉默片刻,然后轻叹一声,伸手一挥,原先藏身药神庙的几十名药神宗弟子纷纷落地。紧接着药神庙瞬间融入虚空,再无踪迹。

    “药神宗灭宗已成定数,然药神宗生机未断,汝等好自为之!”绝美男子再次扫了一眼药神宗宗人,身形逐渐幻化而去。

    随着其身形的消失,梦镜大陆之外四方虚空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也逐渐平息下来,身形逐渐隐去。

    虚空僵尸待绝美男子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俯首扫了一眼药神山那漫天遍野的僵尸游魂,犹如俯瞰着一群下界的蝼蚁。张口随意轻轻一吸,那漫天遍野的僵尸游魂竟快速地消融,最终化为一缕缕白烟被他轻轻吸进口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虚空僵尸扫了对面的青丘山妙龄女子一眼,一步踏出,便已站在药神宗宗主黎苳的面前。

    “鬼谷首席护法东辰,见过黎宗主!”

    “果然是你,你是来取预言真诀的吧?”黎苳双目鲜血已流尽,闭目喃喃说道,由药神宗女弟子搀扶着慢慢站起身来。

    “东辰不敢,鬼谷虽素来与僵尸游魂为伴,然东辰自认并非强取豪夺之辈。东辰素闻预言真诀乃一为天地所不容的绝世之作,斗胆恳请黎宗主赐予东辰一睹以偿夙愿。作为回报,东辰可为药神宗重新立宗建派,护药神宗香火万年不灭。”

    “可笑!护法阁下以为我药神宗始祖所言药神宗尚存的一线生机是应在预言真诀之上吗?护法阁下以为药神宗的一线生机要靠预言真诀换来吗?”黎苳推开搀扶着自己的药神宗弟子,缓缓说道。

    “东辰想不出除此以外的其他方法。黎宗主,东辰不屑于做为人不齿之事,还望黎宗主成全。”

    鬼谷首席护法的神情依然淡然,双目中的耐心却一点点消失。

    “护法阁下别再枉费心机了,就算你屠尽我药神宗弟子,也休想让老身交出预言真诀!”黎苳神识散出,萦绕着药神宗仅剩的几十名女弟子,久久不愿散开。

    “那就莫怪东辰行为鲁莽了!得罪!”

    并未见僵尸模样的鬼谷护法出手,一名药神宗女弟子竟凌空被一种力量拉到他的面前。只见东辰轻轻一吸,那名女弟子便瞬间化为了一具干尸,全身精气早已被吸的一干二净。

    黎苳双目虽盲,然神识仍在,转身朝向身后的药神宗弟子,深深叹息一声。

    “药神宗弟子誓死守护药神宗!”黎苳身后药神宗女弟子已知今日绝难幸免,早已不顾自身生死,纷纷向前,把双目已盲的宗主护在身后。

    “黎宗主,你这是何必!”东辰淡淡地说着,又一名妙龄女弟子变成了干尸。

    就在此时,一个充满无尽冰寒的声音冷冷地从僵尸护法的背后响起。

    “药神宗长老鸿楚,誓死守护药神宗!”

    东辰猛然转身,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紫衣的绝美少妇正用充满无比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紫衣少妇身旁站着一名长发白衣男子。一种无法言表的恐惧感从东辰的心中升起,面前的长发白衣男子给予东辰的感觉,仿佛……仿佛一个犯错的无知小儿,正站在自己家的长辈面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