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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开始鼻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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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自父亲来到病房之后,主治医师逗留时间最长的一次,当然也是嘱咐最多的一次。虽然内容众多,但在认真梳理、仔细分析和尽力吸收的情况下,我绝对是百分之百地弄清楚了接下来的守护中的重点工作应该如何有步骤地去完成。

    在主治医师离去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回去休息的时间到了。我对母亲说:“现在,父亲还在输营养液。今天上午不如就别用针筒打食了吧?”虽然用的是征求式的口吻,但对母亲极为了解的我,知道母亲必然会给予肯定的答复。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因为不太放心。我怕,万一米汤送过来,在母亲一个人操作的情况下,会出现什么意外。虽然母亲和我一起听了医生的嘱咐,但没有文化的母亲,肯定不如我理解的深刻,也肯定不如我记得全面。

    “也是。反正在输营养液呢,不打也没多大的关系。”

    不出所料,母亲果然同意了我的建议。之后,跟父母打声招呼,我就离开了医院。

    到姐姐家,知会姐姐准备什么规格的米汤、并强调这是我中午带过去给父亲使用的后,我就摇摇晃晃地爬到床上蒙头大睡了起来。

    不到十二点,我就起来了。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由于环境相对较安静,因此效果出奇地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此时此刻,我觉得就是整晚不睡,应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草草吃过午饭,带着姐姐精心熬制的醇厚米汤,我匆匆赶到医院。

    一到病房,我就让母亲赶紧回去吃午饭,并提醒一定要好好睡个午觉,因为今天晚上可要轮到母亲值班了。

    待母亲离开后,我就忙活了开来。由于才盛起还没多长时间,所以现在的米汤还是温热的,刚好适合打食。只是,匆忙之中,我居然忘了带碗。这时,南边床上小伙子的母亲雪中送炭,给了我几个一次性的杯子。我将保温杯中的米汤倒出少许,然后用上午主治医师所送的针筒抽了一半(接近40毫升)有余。

    拿着针筒,我来到父亲身侧。按照主治医师所教程序,先试了试针筒的温度。然后将营养液的控制阀关闭。差点忘了将鼻管接头处反向折叠,还好,在我刚想拔出连接营养液管子的时候想了起来。总算是没有犯原则性错误。

    在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我的手并没有闲着。依然保持折叠状,然后将针筒插了进去。放开折叠处,要不肯定无法打进米汤。接着,我就缓缓地推动针筒。只是,这个时候,感觉问题出现了。医生只是叮嘱要尽量慢点,至于用多慢的速度,却并未提及,只是说一针筒最少不得低于两分钟。时间概念,我还是多少有点的,但要把两分钟平均分解到针筒的推进速度上,却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了。虽然我感觉推得已经算慢了,但大半针筒打完之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一分钟。我知道,自己推针筒的速度偏快了。

    问了问父亲,在他强调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应之后,我才多少放心了一些。

    打完后,我先将针筒清洗干净,然后抽上20毫升左右的温开水。折叠,拔塞,插入,放开折叠,推动。将鼻管清洗干净之后,再折叠,拔出针筒,插入营养液连接管,放开折叠,打开控制阀。当然,营养液滴下的速度跟护士所调的速度相当。

    虽然有少许瑕疵,但第一次跟父亲的打食总算是顺利结束了。值得庆幸的是,第一次,并未出现什么重大失误。

    “还是你们的医生好!”见我顺利完成,小伙子的母亲就不无羡慕地说道。

    “怎么说?”闻言,我有些不解地问。

    “不像我们家,过来就只会说要打食,要打食……至于怎么打?一次性打多少?打什么?多长时间打一次?……一概不提。搞得我们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小伙子的母亲抱怨道。

    小伙子的父亲是在我父亲前一天动手术的,如果是同一个主治医师的话,那么他们应该是昨天打食。不过,他们的主治医师似乎要更为积极一点,提前一天就要求打食了。只是,当时,这位主治医师除了给他们两个针筒并叫他们打食之外,其他就什么都没有说。因此,这两天,也是他们最为左右为难的时候。不打食吧,就违背了主治医师的医嘱;打食吧,又不知道该如何具体操作。因此,对于小伙子母亲的抱怨,我倒是大为理解的。不过,还未等我开口,父亲就抢先发话了。

    “不错。从这方面来说,你们那个主治医师的确不如我们的。瞧我们的主治医师,说得多么具体详细,多么有条理!”父亲的话语中充满了骄傲和满足。

    “所以,我才说你们家的医生好啊!”小伙子的母亲进一步感慨道。

    “你也没必要灰心。”看到她失落的模样,我感觉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出言安慰道,“我们主治医师说了,不也就相当于你们主治医师说了吗?”

    小伙子的母亲听后,愣了一下。看样子,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接着说道:“你们主治医师没说具体,难道你们就不可以按照我们主治医师所说的具体步骤去打食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伙子的母亲顿时惊呼出声,从神情就不难看出她内心的喜悦之情。

    “如果上午没注意听,那么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尽管问我。”我趁热打铁地宽慰着。

    “那太好了!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小伙子的母亲几乎要感激涕零了。

    “麻烦什么啊!能够住到同一病房,也是一种缘分。在我们家没有面纸的时候,你们不是义无反顾地借给我们两叠吗?刚刚还借了一次性杯子给我们。我有没有说什么?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以后像这些举手之劳的小事,就不用如此客套了。客套,反而显得见外。”见状,我立刻大义凛然地发挥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