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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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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东西,掉在地上了。”文晴面无表情地把掌心的玉牌伸到上官橙面前。

    上官橙一滞,下意识地接口道:“……不是我的。”

    那是你自己的,你知道吗?她深深地凝着文晴。

    文晴冷笑:“你是想说是李月薇的吗?还是李令月的?”

    上官橙沉默。

    这块玉牌的主人,从太平到李隆基,再到李月薇,俱都没得善终,这还不包括历史上那些不为人知的拥有者。加之前几天那个太平被玉牌吊死的恶梦,上官橙总觉得瘆得慌。可她又舍不得不把它放在身边,至少睹物思人,时刻能看到、摩挲到这块玉牌,对她那颗思念而不得的心亦是一种安慰。上官橙甚至想着,哪怕文晴知道她自己是太平,也不要把这块玉牌给她。她怕,怕给文晴带来任何不祥的意头。

    见对方不语,文晴以为上官橙理屈词穷了,又冷笑:“李月薇对你可真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给了你……”

    她说着,捻着那块玉牌把玩,“这东西要是卖了,也能值不少银子吧?呵呵,李月薇怎么不留着将来破产没钱磕|粉的时候换钱用?看来她是真爱你,上官大人魅力非凡啊……”

    “不是!她不是!”上官橙再也听不下去文晴的奚落。

    她对李月薇没有情,可她始终觉得李月薇很可怜,尤其是在知道其身患绝症之后。对于这样一个人,上官橙的道德观不允许文晴奚落。只是出于道德感,无关感情。

    就算是涉及感情,那也是源于对文晴的担心。上官婉儿是古代人,对于“举头三尺有神明”自有她的信奉,她实不愿文晴因为憎恨李月薇而遭了上天的报应

    文晴冰着一张脸,凉凉地瞧着她急切的样子,突然自嘲一笑:“她不是什么?上官大人想替她辩白什么?想不到你们都情深至此了?既然这么情深,她怎么不来陪你?哈……别告诉我李月薇知道你是谁,然后被吓跑了!还是,她知道她爱上了她老祖宗的女人,怂了?”

    一番话使得上官橙涨红了脸,心里又痛又气。

    咬着嘴唇,看着文晴那双充满了不屑与愤恨的大眼,上官橙忍不住冲口而出:“我们都误会李月薇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瘾|君子。她得了乳腺癌!乳腺癌你懂吗?绝症!晚期!没几天活头儿了!而且,她也不是月的后人,她是李隆基的后人!”

    文晴怔住了。上官橙的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上官橙痛苦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月薇和你的关系?”

    “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文晴睨着她,“你不都照样替她打抱不平吗?”

    上官橙气结,心道这母女俩还真是气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文澜当日被质问是否认识玉牌的时候,就鼻孔朝天地声称:“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如今,眼前这位也来这么一出。

    两个人无语对视。文晴受不了上官橙眼中复杂的情绪,心里先软了,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把玉牌按在她的掌心:“收好你自己的东西……”

    抿了抿嘴唇,又道:“被别人捡去,可就没我这么好心还给你了。”

    说罢,抬腿就要离开。

    “文晴!”上官橙好怕她就这么走了。

    文晴停住脚步,偏过头:“还有事吗?”

    上官橙盯着她脑后的发旋,心中气苦,强自克制着抱紧她的冲动:“为何……你为何来此……饰演、饰演太平?”

    文晴皱眉,想不到上官橙会有这么一问,她实在不愿意卑微地道出自己克制不住的思念,忽然无所谓地一笑:“听说你来演上官婉儿啊,我挺想见识见识真正的上官婉儿是什么样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古人就是……”

    没等说完,文晴生生地闭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嘴皮子怎么这么溜?不可以这么没立场。眼前这人就是上官婉儿本尊,她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她?太卑微了……

    上官橙已经听懂了,涩涩地想:是不是因为前世残存的意识,你才会这么……喜欢我?

    脸上一红,上官橙微垂着头遮掩着,声音也轻了:“你不是早就见识过我什么样了吗?”

    前世,今生,我的身、我的心、我的全部都被你见识过了。

    这话听在文晴耳朵里,则变了味道,她以为上官橙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还绕着弯子嘲讽自己兜圈子都兜不明白。

    心里有点儿恼,还有点儿急,文晴索性鼻孔一哼:“你不是爱着什么李令月吗?又来这儿靠演戏玩儿情景再现了?咱们好歹相识一场,这个忙我总不好不帮吧?”

    上官橙一愣:“帮什么忙?”

    文晴呵呵,猛然转身,直视着上官橙的脸:“帮你思念李令月啊?别人哪有我了解你的底细?与其让别人演,还不如我来呢!”

    她说着,忽的逼近上官橙,上官橙一惊,急退半步,却被文晴气势汹汹地逼在了墙角,一张脸越靠越近,近得令上官橙不敢去看。

    文晴极其不喜欢她无视自己,手指挑起上官橙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对。

    “怎么样?我演的李令月让你想起以前了吗?嗯?”

    上官橙惊慌失措,目光闪躲,怎奈两人离得太近,无论如何她都躲不开文晴的存在,她全然陷在这个叫做文晴的桎梏中。

    “是不是看到我,你就想起了她?嗯?”

    文晴贴得很近很近,那架势像是要吻她一般。

    上官橙认命地闭上眼睛。如果她吻她,她认了。不论即将来临的是怎样的疾风暴雨,她都认了。

    她那么渴望她,即使她已经不是曾经的模样,她还是渴望她。

    喀啦啦,喀啦啦——

    上官橙听到了自己沦陷的声音。

    文晴并没如她所愿,在距离她的嘴唇一寸处停了下来,眼中是懊恼和不甘:“我就这么不堪吗?让你连看一看都觉得膈应的慌?”

    薄荷的气息,带着文晴的体温,侵袭着上官橙的每一毫米肌肤、每一个细胞。上官橙禁不住轻轻地颤抖,却在听到文晴的话的时候惊诧地张开眼睛,瞪大。

    “我不是……”我不是反感你。

    文晴挥手打断她:“你不用说!我都懂。你爱的是李令月,我只是个西贝货。”

    她说完后,胸中的闷气似乎散了几分,缓缓松开上官橙的下巴,笑得没心没肺:“挺好。你心里继续有她吧,真挺好的。”

    接着,文晴状似无所谓地抬指轻弹上官橙肩头的衣料:“好好善待这副身体,连着上官橙的那份儿,好好活着。”

    上官橙呆住,文晴的所作所为太过匪夷所思。她眼睁睁看着文晴远离自己的身体,同时带走了所有的温度,然后转身,然后,那只刚刚撬起她的下巴的手按在了门锁上。

    上官橙惊慌失措,脑中空白一片,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在文晴的身后环住了她。

    文晴的身体僵住了。

    后腰是她的敏感带,何况搂紧她的还是日思夜想却不能亲近的上官橙?

    此刻,她脑中飞转,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官橙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橙不是号称只爱李令月吗?虽然自己演的是那跋扈公主,可这会儿戏服已经换了,这么又搂又抱的是几个意思?

    哎哟我的天,您怎么还把脸贴上来了?这样不好!真的。咱俩不能这样,虽然我很想这样,想得心痒手痒浑身都痒。可咱俩有杀妻之仇啊上官大人!我好不容易放下满腔仇恨,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你不带这样的!

    “我不是李令月,”文晴涩着声音,“你看清楚了。”

    一句话说得上官橙红了眼眶——

    太平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连她的母后,包括前世的种种都不记得了。文晴她在吃醋,从进入这个房间里就吃醋,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其实是在吃她自己的醋。

    上官橙好想告诉她:“不!你就是李令月!我爱了一辈子的那个人!只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她不能说,理智告诉她不能说,直觉更提醒她若是说出真相只会把文晴推得更远。

    上官橙心比黄连苦,深爱的人就在自己的怀中,却是不能相认,不能相爱,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身后搂紧自己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文晴正疑惑间,忽觉脖颈里一烫,一片疑似液体的东西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又顺着淌下,一直蔓延至脊背深处。

    文晴心神一荡,惊觉出那是什么,霍然转身,纠结又心疼地凝着上官橙通红的双眼,和晶莹的泪珠。

    “怎么哭了?”

    “为什么?”上官橙语带哭腔,嗓音如被撕裂。

    文晴拧眉,什么“为什么”?你是不是太过思念李令月了?以至于看到饰演她的我都会情难自禁?

    暗叹自己命运多舛,被发了好人卡还耐不住犯贱的心,文晴认命地把上官橙揽在怀里,柔声哄着:“你别哭啊……一会儿出去,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上官橙忘情地蜷在她的怀里,贪恋地呼吸着专属于她的气息。

    是老天爷看她思念得太苦了吧?

    上官橙的脸深埋进文晴的胸口,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偷偷地把泪水蹭在文晴的衣襟上,幻想着她的身上从此就有了自己的痕迹。

    如果这一刻只是她的幻觉,她宁愿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