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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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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归虽不喜当众秀恩爱,但更做不出娇羞嗔怪的举动。

    于是在宋中丞退下去后,主动弯腰去吻了吻苻祁那天下第一美的薄唇,“宋中丞年纪大了,陛下当着他的面与臣这样亲密不大好,毕竟他曾是陛下的老师,总要尊重些。”

    苻祁抬手按住她后脑勺,不让她离开,缠绵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思归弯得腰都酸了才放开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凝目俯视着思归的脸。

    思归反过手去,悄悄揉揉腰,觉得自己快要摔进陛下那如深潭般天下第一美的双眸中去了。

    她现在越来越为苻祁那几乎要人神共愤的风姿所动,几乎要有些为之神魂颠倒的意味。

    以前思归看苻祁,就好像看一幅画,再美也不过是一件艺术品,与现实生活距离遥远。现在不同,这艺术品在她脑海里已经能和人生第一大欲/望——‘性’联系在一起了,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将艺术品的美妙动人之处彻底发掘了出来。

    苻祁在她脑子里也成了天下最风姿卓绝之人。

    陛下的双唇是天下第一美的双唇;

    陛下的眼睛是天下第一美的眼睛;

    陛下的鼻子是天下天下第一美的鼻子;

    陛下的眉毛自然也是天下第一美的眉毛,那颜色,那形状,便是再厉害的丹青国手,凭空也画不出来;

    连陛下的手在思归那里都成了天下第一美的手,有别于女子的白嫩柔荑,陛下的手生得臻于完美,是艺术品中的艺术品。

    正有要溺入陛下那天下第一美双眸中的错觉时,苻祁的眼神闪了闪,手背在思归脸上滑过,劲道温柔似水,说出来话却不怎么温柔,反倒有些嫌弃,“相貌一般,性情也粗糙,还经常任性妄为,朕是撞到了哪根筋,非得喜欢你?!我有时都怀疑你是不是个妖孽,会迷惑人心之术。”

    说完底下头,在思归的眼皮上温柔亲了亲,低沉的声音丝滑动人,“每次被你这么一看,朕就几乎什么都要忘了,满心满眼里都是你,为你干什么都可以,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个妖孽东西?!”

    思归张张嘴,第一次在两人*时落于下风,心道你不要抢我的台词阿!妖孽这个词儿明明是应该用在你身上的嘛!

    苻祁也不用她回答,揽着思归就往后面走,抱怨道,“你今日若是再不来朕就要派人去把你抓进宫来了。”

    思归找回一点感觉,抬眼笑道,“陛下想我了?”

    苻祁板起脸,“不想!你今日又由着性子胡来,朕是要抓你来教训的!”

    思归奇怪,今日她先去了去赵小侯爷处赴宴,然后探望葛府家眷,最后回去官署中处理了些事情,其它没干什么呀,这几件事细想起来,应该哪一件都算不上由着性子胡来才对。

    正想问问陛下指的是什么,苻祁却已经不耐烦揽着她走了,忽然转身一把将思归抱了起来,思归最怕这个姿势,顾不上说别的,连忙挣扎着下地,一挺身,又跳下来,笑道,“别,别,陛下这样抱着我要头晕…………”

    苻祁俯下脸来赌气般在她唇上重重亲一口,“晕了才好,朕能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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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再想起来问苻祁这事儿时,已经是第二日一早,这天是休沐之日,陛下不用早朝,所以头天晚上和思归两人尽兴折腾到半夜才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思归身心舒畅,靠在椅中,翘起腿,端了盏瑾莲送进来温热蜜水,一别惬意浅呷,一边抬头问苻祁,“陛下昨日说我由着性子干什么了?”

    苻祁早已彻底打消了蜜桃能想起来伺候他穿衣起身的念头,这事情虽然听着就觉得一定很享受,无奈蜜桃太不知情识趣,坚决不认为这是该她做的事情,你要是硬让她干了,她会把伺候变成一种调戏,搞不好身上衣服会越穿越少。

    陛下虽然也很喜欢,但他身为一国之君,每日里要干的正事还是很多的,禁不住总是起两次床这样折腾。

    因此正由两个手脚伶俐,惯常伺候陛下的小内侍在整理衣冠,闻言看思归一眼,反问道,“你昨日去督察院看守犯官家眷的地方做什么?”

    思归一愣,“我就觉得陛下想让我在这件事情上避嫌,所以一直不曾多管,去探望也是私下里悄悄去的,她们也算是我的亲戚,总应去看看才是,有什么不对吗?”

    苻祁挥退了跟前内侍,正色道,“以后不要再去见葛家的人了,朕不喜欢。”

    思归皱起眉头,“——不喜欢?”

    苻祁嗯一声,忽然问道,“你觉得宵眀宫如何?朕已经让人在重新修缮布置,等收拾好了就赐给你。”

    思归直觉对此事很反感,自己明明有府邸,在后宫中的一座宫苑要来何用?“不必了,臣要来没用。”

    苻祁不动声色道,“你是朕的人,自然得有处宫苑,怎会没用?能用上是早晚的事儿。”

    思归讶然,“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绝不可能进您的后宫,我以为这事儿是咱们早就说好了的。”

    苻祁目光深深,“朕知道你不喜被拘束,但总这样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下去总不是回事,别将话说得那样绝对,朕知你定然做得到。”

    思归几乎要被他这话气笑,早起的惬意心情消失殆尽,“陛下这是信不过我!认为我之前的话不过是在危言耸听?所以打算将我强行关进宫中试试?那野物抓来还有驯养一阵就能驯服的呢,将我关在个处奢华富贵的宫苑中也未必就闷死了我!”

    苻祁神色一变,上前拥住她,低头温语道,“你怎么将朕的后宫说得那般不堪,那又不是刑部大牢,而是全天下最尊贵女子才能待的地方,朕是真心想要你常伴左右才会想要安排你入宫,有个正经名份。”

    思归,“…………”是你自己想要个正经名份吧?!

    老子又不是那种怕被人玩弄之后不认账的弱女子!!!老子不稀罕什么正经名份!!!

    说实话,非但不稀罕,而且很抵触,因为那对她来说不是保障而是禁锢!

    情人夫妻之间吵架,在思归看来是最没营养的事儿,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若是小事情上产生分歧,男人就应该大度点让一让;若是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大矛盾,那吵架也没用,每个人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看问题,出发点不同,判断对错的标准自然也不同,自然吵不出什么结果!

    因此思归强压住怒气,耐心道,“我不是早就和陛下说过了吗,我不会同意做你后宫之人,不是我固执任性,不体谅陛下,而是我实在做不到。”

    苻祁的神色变得莫测高深起来,还是那句话,“别说得那样绝对,朕知道你做得到!”

    思归痛苦抚额,“你又不是我,怎么就能替我断言我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这——这——”她在谈感情时向来有风度,对情人说不出重话,硬生生把一句到了嘴边的粗口忍了回去,“这略嫌武断了吧?”

    苻祁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思归?莫思归?”

    轻轻一句话仿佛是投进水中的大石,思归心头剧震,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苻祁深深注视着她,“朕一直觉得莫思归这名字比莫思远要好听一些。”

    思归稳一稳心神道,“陛下该不是听了什么人胡言猜测?道听途说,空穴来风的话当不得真。”

    苻祁语气淡淡,内里却蕴涵着风暴,“葛俊卿亲口对朕承认的。”

    这消息太过劲爆,思归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心中一时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暗道葛俊卿什么时候对他承认的?自己怎么一点没有发现异常!葛俊卿傻了不成,和陛下承认这个做什么?或者是陛下已经有了确凿证据,他不得不认…………

    葛府中的那段经历在思归心中已经是前尘旧事,几乎快要成了过眼云烟,自认为跟谁也没关系,说出来只能徒增麻烦,因此打定了主意永远不再对人提前,不意今天忽然被苻祁翻了出来,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之感!

    苻祁接着道,“朕不管什么独孤氏的祖训不祖训,那都是开朝时的旧事了,□□会让独孤一族不领封赏悄然隐退自然有他的道理,朕只看现在!你既然为了葛俊卿连在葛府做几年少夫人都忍得,那没道理进朕的后宫就忍不得。”

    思归无力道,“你和他不一样。”

    苻祁脸上闪过一丝寒意,“朕自然和他不一样,葛俊卿算什么,若不是看他一直忠心耿耿,对朕也不曾大胆欺瞒,还答应了……朕才……,”冷哼一声,“否则朕早就就葛家诛灭了。”

    思归眉头深锁,从没像现在这般深刻体会到和情人之间有思想代沟会带来的巨□□烦。

    他两个在这里无语对峙,外面伺候的人等了许久不见陛下召唤,便有些担心,陛下衣饰,身上配饰还没穿戴整齐,靴子也还没穿呢!难道今日不准备穿啦,准备一直穿着那双软底便鞋?

    正好有事要禀报,李固便小心翼翼的进来,“皇上,王尚书陪同赤纳国炫铭太子与燕落公主进宫求见陛下,现在正在正殿外面等着。”

    苻祁道,“让他们进殿候着,朕穿好衣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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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晚上,炫铭太子就让人传话给王尚书,说道他们就快要启程回赤纳国,临走前还有些话想当面与大擎陛下说知,明日正好休沐,陛下不用上朝处理政务,他打算进宫求见。

    王尚书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去驿馆会同了炫铭殿下兄妹,陪同他们进宫来。一路上旁敲侧击问了几次,炫铭太子都不肯明说进宫来见苻祁到底是有何事。

    王尚书心中有些惴惴,怕出什么差错,便命人悄悄给宋中丞送了信,请他也赶来宫中一趟,万一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好协同陛下应对。

    待到苻祁出来,和炫铭太子客气寒暄几句之后,炫铭太子一推妹妹道,“陛下,燕落三年前曾随我国的一位高人进入贵国游历数月,您那时还未登基,正巧也去了北部。说起来当真有缘,竟然和她遇上了,这丫头回赤纳国后对那次邂逅念念不忘,总对人提及您是她所见过最为风姿不凡,气度高华之人,所以这次非要跟着我一起来。眼看着我们归期将至,燕落她还有几句话想对您说。”

    王尚书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估计着是他们兄妹二人不甘被个宦官搅黄了燕落公主嫁来大擎之事,这是想最后再努把力,仗着公主的美貌当面来用款款情义打动苻祁。

    王尚书对此乐见其成,于是不多作声,还默默往后退了半步,以便让公主的视线里只有风姿不凡的陛下一人。

    燕落公主依然是一身红衣,艳丽明媚,身上最动人之处除了精美张扬的容貌,就是异族女子那*的奔放气息。

    炫铭太子对自己的妹妹实在是有信心,觉得苻祁能为了个宦官放弃她实在是匪夷所思之极,唯一能解释通的原因就是苻祁太高高在上了,没能将他妹妹的动人之处看得仔细。因此在临走之前亲自将燕落公主带了来,相信被这样一个美人当面吐露情意,天下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

    燕落公主脸色凝重,上前两步,先施了一礼,才开口道,“陛下,我今天所说的话大概会让您不快,但我苦苦思量了这些天,觉得走前若是不来找您说明白,那我回去后肯定会寝食难安,日日追悔,所以我还是来了!还请您明鉴,来说这些话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与我的父王和兄长没有任何关系,您若是真的不高兴了,也请只冲着我一人来,不要因为些儿女私情,影响了国事。”

    苻祁听她说得郑重,虽是姑娘家,但落落大方,言辞磊落铿锵,自有一股让人生敬的气势,不由坐直了身子,“公主请说就是,朕自然不会因些儿女私情影响了国事。”

    燕落公主沉默片刻,双手在裙侧握成了拳头,显然也有些难以决断,正在下着大决心,众人以为她姑娘家要当众对个男子倾诉情意总难免尴尬,因此都静静等待,谁也不出声催促。

    过了一盏茶功夫,燕落公主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然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悍然无畏地直视了苻祁,“陛下,莫思远莫提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豪杰人物,有勇气重情义,陛下将他拘在身边实在是委屈了他!据我所知,他在大擎朝为官也很有些功绩,可见是勤勉上进,衷心耿耿。陛下能不能看在他是个好臣子的份上,不再将他拘在您一人身旁,将他——将他让给了我吧!”

    苻祁万分惊讶,“啊?”

    王尚书也诧异得张大嘴,“这——这——这——”

    炫铭太子脸色大变,冲口而出道,“燕落!你疯啦!!你昨晚可跟我不是这么说的!”

    燕落公主嘟起嘴回头,“我昨晚要是跟你实话实说你今天能带我来吗!”

    炫铭太子气得脸都白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深悔平日里对妹妹娇宠太过,以至让她养成了这样任性天真的性子,什么莽撞胡来的事情都敢做!

    苻祁咳嗽一声,提醒道,“公主殿下,莫提督他可是个宦官。”言下之意是让给你也没有啊。

    燕落公主一皱眉道,“我当然知道,但他是我见过最有气度胸襟的人,又那样的温柔体贴,细致周到,我,我没有办法不喜欢。我也没想太多,只想他能随我回去,我要带他去看我们赤纳的大漠风光,带他去爬雪山采雪莲,和他一起去看流沙河的日落日出,和他在一起做这些事情一定都很有意思,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下连王尚书都忍不住要咳嗽了,暗道燕落公主到底是异族女子,奔放豪迈得很,这些话都能当众说出来!

    苻祁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燕落公主,只是万分诡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想和燕落公主做一样的事情,暗道这些事儿朕我也很想和她一起去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