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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此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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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顾子杰一如往常,洗漱完毕,正打算出门,偶然斜眼一看,便瞧见那乐乐小丫头,正在门前,围着右手那棵树不停的转圈儿,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几天小丫头每日都这么转悠,也不知在干什么,顾子杰之前也没有在意,毕竟这几天忙的两脚不离地了,也没时间过问。

    如今不少事情都告一段落,一个取水之法现在也只是研究,顾子杰也已然打定注意,而至于催李氏一案,也只有等李云儿找到妞妞娘才能继续往下差。如今诸多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因此他的心情也开朗的不少,见着乐乐围着树转悠,正觉着有些无聊,便踱过去,问道:“乐乐啊,你在这树跟前转什么?是不是有啥东西掉了?”

    顾子杰这一问话,那小乐乐倒似吓了一跳,赶紧直摇手儿,着忙说道:“没、没掉什么!”

    然后,这小女娃儿便撂下她的哥哥,转身跑开了。

    见小丫头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顾子杰倒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他便觉得也没什么。

    小孩子吗,乐乐这样的小小年纪,心里有些古古怪怪的天真想法,并不足以为奇。

    其实,顾子杰并不知道,乐乐刚才在他现在站立的地方,正是忙活着她的一件大事:

    跟那棵树照个头,看自己长高了没有!是的,这件事儿对这小女娃来说,可是她日常之中的一件非常重要之事。

    在乐乐那小小心眼儿里,觉着仅仅因为她是小孩子,哥哥就藏着很多好玩的事儿不告诉她,这让她感觉非常泄气。

    因此,乐乐现在一天之中,除了玩耍,跟蓉蓉姐他们学作杂务,剩下的一件事儿便是期望着自己能够快些长大。

    只是,方才让这小小少女大为失望的是,和前几天一样,她竟然还是丝毫没有长高——唉~虽然偶尔长高了一两次,但小乐乐心里很清楚,那只是因为她把脚儿悄悄踮高的缘故……

    不过,泄气之余,这小女娃儿偶尔也会感到很疑惑。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乐乐”的年纪变得更大。

    “唉,只有再等上几年,哥哥才肯‘轻薄’……”在这不知轻薄为何物的小女娃儿脑海中,又浮现起哥哥右脸颊上鼓起的可怜模样,心中竟觉得有些难过……

    且不提小丫头这天真可笑的事情,郑一卦与丁阵也都洗漱完毕,顾子杰与几人打了招呼后,便一如往日出了门,孙宇和于云也如门神般站着。

    “走!”顾子杰手一摆,三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个小胡同。

    此时郑一卦也收拾完毕,道:“丁老弟啊,你带着乐乐去吃饭吧,我出去转悠转悠!”

    丁阵应声,郑一卦带着神棍应有的设备便出了门。

    郑一卦不是非要骗人,只是人就是这样,就算你有钱了,但像他这么年纪的人让他做是坐不住,因此,平日里也带上家伙,出门晃悠。

    ‘仙人指路’郑一卦晃荡着牌子,口中自言自语地吆喝着神棍般的言辞,一派得道高人的样子。

    忽然,侧面传来一个声音,言语郑一卦并不陌生,只听那人道:“我乃张天师亲传弟子,所言怎非有需,只是窥天大机……”

    郑一卦回头望去,果然只见那人亦是一派得道高人样子,郑一卦笑着道:“大水冲到龙王庙了!”

    他正吆喝几句,压一压那人的话,忽然只听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道:“窥探大机,哼,那你给我算算啥时候能下雨。”

    郑一卦一看,说话之人在高台之上,是崔志伟。

    崔志伟这几日真是被太阳晒的脱了一层皮了,饿的很不说,就连精神也快崩溃了,整个人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按道理说,崔志伟身为举人,自然也不会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算卦人,可是此时他双眼无神,瞳孔散光,若不是魏知县晚上给他送吃的,只怕这货早就一命呜呼了。而一个游方道士走过,他也是顺口一叫,不料那道士很敬业,立刻就迎了上来。

    那道士姓张,人称张天师,崔志伟见他气卓不凡,在自己面前还摆起了架子,要知道崔志伟好歹也是官,见着张天师非但不对自己行礼,反而大有让自己给他行礼的意思,一时间就勾起了崔志伟的好奇心。

    说起来,崔志伟是精神错乱了,也顾得自己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了,便与张天师说了起来,不料这张天师出言如雷,意气风发,大有道破天机之能。而崔志伟现在就想着下雨,自然而然就问出口了。

    张天师礼贤下士地走上高台,旁边王家人见着本想制止,旁边一个同伴拉着道:“让他去,看看他是不是真能算出天中何时有雨。”

    张天师在崔志伟侧面坐下,道:“窥天机,倒也可以,不过……”

    崔志伟迷迷瞪瞪道:“不过如何……”这货被太晒的冒油。

    张天师先来一翻出类拔萃的言语,到真把迷迷瞪瞪的崔志伟糊弄着了,张天师见他信了,侃侃而谈之意登时打发。

    郑一卦在不远处看着,也不知二人在谈些什么,直到后来见着崔志伟从身上掏出一锭大银,他登时眼前一亮。

    只见张天师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囊递给崔志伟,大声说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此锦囊唯有雷雨之日方可打开,若是不然,因果报应啊。”

    “雷雨!”崔志伟念叨一句,连连点头:“好好,我知道了。”

    张天师一甩衣袖,大步离开。郑一卦瞪大了眼睛,道:“这人也是官儿,下雨之日在打开,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这人也是,笨到这种程度。”

    郑一卦叹息一声,继续吆喝。

    倒是可怜的崔志伟望着张天师离去的背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此时这货一个头两个大,也没心思想这个,当即把精囊揣在怀里,有正襟危坐,眯着眼睛,浑浑噩噩。

    王家那两个人目瞪口呆望着崔志伟,继而又相视一眼,登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

    时间过得很快,顾子杰山中晃荡了一日,倒也找出了一些门道,虽然工程不小,不过倒也值得一用。

    直到日头西下,顾子杰带着于云和孙宇才回到衙门,几人刚才衙门门口,就听一阵哭声远远传来。

    顾子杰眉头一皱,扭头看去,就见一群人连哭带喊地朝县衙赶来,其中几个百姓还用门板抬了一个人。

    这时一个捕快马上迎上去,大声喝道:“县衙门口,嚎什么丧!走开走开,谁敢在此闹事,就抓你去见我们巡检老爷,打得你屁股开花。”

    现在典使不在,司法行政的事情算是暂时交给了顾子杰了。

    而那几人一听这话,那围着门板边走边哭的几个妇人中马上就抢出一个老妪和一个中年妇人,号啕大哭道:“巡检大人在哪儿?我们要向巡检大人鸣冤!巡检大人一定要治理适量县的宵小啊,我们求巡检大人做主啊……”

    那捕快听说是来告状的,倒不好赶人了,忙跑回顾子杰身边,道:“巡检大人,那伙人说要……”

    顾子杰点了点道:“行啦,我都听见了,我又不聋……”

    顾子杰走到那伙人面前,咳嗽一声,道:“本官就是本县巡检,你们有何冤屈要诉于本官?”

    “清天大老爷!我的青天大老爷啊……”

    两个妇人号啕一声,一头扑倒在顾子杰脚下,一人抱住顾子杰一条大腿,呜呜地哭了起来,因为悲恸太甚,结果她们除了一声“青天大老爷”,竟是连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女人哭得好不悲惨,听得顾子杰不觉也有些心酸,奈何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儿,两个女人抱着他的大腿只是哭,泪水把他的官袍下摆都湿透了,但二人究竟有何冤屈,顾子杰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顾子杰只好安慰道:“好啦好啦,两位大娘就不要再哭了,你们究竟状告何人,有何冤屈,还请细细说来。”

    两个妇人呜呜直哭,还是说不出话来,眼见女人不济事,那伙人中又冲出一个白发苍苍两眼红肿的老汉,卟嗵一声跪倒在叶小天面前,一颗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青天大老爷,您可得替小民做主哇,我儿子……他……他死得冤枉……”

    “人命案子?”

    顾子杰听了怵然动容,刚才他还以为门板上躺的是个病人呢,这时定晴一看,才发现门板上那人面肿肤紫,胸前鲜血殷殷,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其状状惨不可言。

    顾子杰见这老汉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指了指一个虽然面带悲戚,但神色尚还镇静的男子,道:“你说!”

    那人拭了拭眼角,走到顾子杰面前跪下磕头:“草民张庄人氏,人家都叫俺张老汉,见过巡检老爷。”

    顾子杰道:“嗯,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噙着热泪道:“回巡检老爷,门板上躺着的那人,是草民的表弟,他……被人活活打死了。”

    顾子杰惊道:“被人活活打死?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如此妄为?是谁下的手,为何下手杀人,你从头讲来!”

    张老头又叩一个头,便对顾子杰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原来他那表弟姓陈,叫陈三,是“田园”大酒楼的一个大厨,家境尚好。他那邻居姓李,叫李明洋,却是一个恶邻,踢**门、刨绝户坟,坏事做绝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