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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还漏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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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终于满血复活了~~!!!最近真的愧对大家,颈椎疼得厉害,根本坐不住。

    从今天起会渐渐恢复更新的,大家久等了!

    师徒两个久别重逢,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花吟夕就在边上安静的听着,也不插嘴。

    “呵呵呵,那些个宵小,活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骆无涯拍手畅笑。苏青珃特意捡了些欢快的事情说给他听,无涯山的事情一笔带过,然后又避重就轻的说自己偷偷下山,在江湖游历时看见的趣事。

    苏青珃江湖行,翻来覆去就这么一段旅程,她说得很仔细,却还是一下子就说完了。

    瞧着突然变得沉默的徒儿,骆无涯敛了眼眸,似乎叹了口气道:“接着呢?我在这山谷里头困了七年,外头想必早就日新月异变得面目全非了吧。那几个混小子怎么样了,师父不在有没有偷懒?”

    “他们……”苏青珃顿了顿,垂眼看着地面,不敢看骆无涯的眼睛。“五哥和六哥应该是回了北周,这些年少有联系。三哥这些年算得上名声大噪,在江湖年轻一辈中算得上第一人。他的剑艺越发精进了,已经窥到了剑心的门径。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就旁人无可企及的无上剑道。”

    典型的报喜不报忧,那颗脑袋却越垂越低的耷拉着。

    “说完了?”骆无涯等了片刻,幽声道。

    “嗯。”苏青珃轻应道。

    “你好像还漏了一个人。”骆无涯目光如隼道:“老四呢?”

    “他也很好。”苏青珃声音干涩。

    “几年不见,小七儿也学会说谎了。”半晌,骆无涯才叹了口气,语气平淡道:“莫不是真以为为师眼花耳聋。体废身残受不得刺激?”

    苏青珃低着头,沉默不语。

    “真是他干的。”骆无涯眼神一厉,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悲非悲,神色莫名道:“我骆无涯还真是收了个有出息的好徒弟。成王败寇,本是寻常。可我没有想到,他竟连你都不放过。”话音落下时,已透出十分的凛冽森然。

    苏青珃从骆无涯的话语中听出了玄机。猛的抬起头道:“师父七年前遇害。四……他真的也参与其中?”

    花吟夕没有插话,落在苏青珃身上的目光却有些黯然。就算秦相柳出卖了无涯山,就算被他伤透了心。小花依旧会被他轻易的牵动心绪。

    骆无涯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拿着一根树枝拨弄柴火,脸上的神情像是在回想着那些太过久远的记忆。

    “有多少年了?”骆无涯声音低沉道:“十几、二十……二十多年。当年碍于秦国先王的情面,我答应收他的小儿子秦相柳为徒。答应无涯山会成为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庇护。”

    骆无涯的声音中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就像是个老人在平淡的回忆过去。他突然看了苏青珃一眼道:“你可知道秦相柳的身世?”

    “西秦先王的私生子,当今秦王秦炎同父异母的弟弟。”苏青珃道。

    “关于秦相柳母族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吗?”骆无涯问。

    “也算是,知道一些。”苏青珃顿了顿道。脑中却是不自觉的浮现出秦相柳在梧桐院中追忆过去时的样子。像是被整个世界背弃,背负着山一般沉重的痛苦。就算脸上挂着笑,语声轻柔如烟雨。灵魂仍是被困在黑暗中得不到救赎。苏青珃的心中感到一阵烦乱,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

    指甲掐入掌心的肉中。将关于他的思绪全部摒除。

    骆无涯眯了眯眼睛,却没有问苏青珃是从哪里得知这一切的。

    “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个害得母亲和母族生灵涂炭亲眼看见这一切的孩子。经受这一遭,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在我的预料中,这个孩子应该是胆怯自闭、不安懦弱,甚至也有可能是极端的暴虐疯狂。”骆无涯道。

    就算是心智坚硬的成年人,恐怕也无法承受这血腥残酷的一切,更何况当年的秦相柳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幼年时那些事情对心灵的冲击,很可能会毁了他,或者直接把他逼到极端的道路上去。

    “但我从没想过真正见面时,看见的会是那样的一个孩子。”骆无涯的眉头蹙了蹙。“明明看上去稚嫩单薄,脸白得像是大病一场才活过来一样,眼睛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在无涯山的头几个月,他几乎天天做噩梦,可是却从没告诉别人过。有时候干脆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白天对着人却是一派祥和友好。”

    骆无涯的一生算得上波澜壮阔,那些大大小小的比斗数不胜数。有些被世人津津乐道许久的大战,在骆无涯的脑中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他向来不喜欢浪费心神去记那些已经过去的东西。而与小秦相柳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在骆无涯的脑中却至今记忆犹新。

    很特别的小孩子。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秦相柳。”

    这是师徒二人的第一次对话。

    那时候的骆无涯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高处不胜寒,他却是乐在其中,在言语举动中都有排山倒海的威势,就连几大派的宗师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眼前这个穿着单薄衣衫的小家伙,却没有多少畏惧,坦荡的作答了。

    不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闷不做声,也不是别扭的憎恨着“秦”这个姓氏。他像是面对教书先生时的乖学生,恭敬有礼,有问必答。

    “秦相柳,这名字不错。”骆无涯笑道:“谁给你取的?”

    “外公。”秦相柳垂着眼睛道。他的声音中终于出现一丝微颤,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就算再怎么遮掩,也还是不免露出破绽。

    他很悲伤,很害怕,可是又没有办法不坚强。因为再没有人会保护他了,他只能依靠自己活下去,只有先活下去,才有机会做活下去之外的事情。

    “骆先生觉得怎么样?”一旁护送秦相柳上山的西秦护卫恭敬的陪笑道。他在西秦地位不低,也算是接近供奉一级的人物,就算对着秦相柳时也是一脸的平淡自傲。可是在骆无涯面前他却不敢摆半点架子,把姿态放得极低。

    “不错。”骆无涯朗声笑了笑。

    好根骨,好气度,好坚韧,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那护卫得了骆无涯的答复,便毫不停歇的赶回西秦复命了。之后秦相柳便留在了无涯山,与山下的一切断了联系。

    “师父,为什么独独不教我武功?”被骆无涯丢到无涯阁看了三个月经史子集的秦相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不到时候。”骆无涯晒着太阳,优哉游哉道。这小娃娃再怎么刻意伪装,终究还是露出了几分急躁。

    “连新来的小师弟也开始学拳了,为什么我还要看这些没用的书。”秦相柳抬起眼,语中并没有多少忿忿,那小小的身子却是绷得紧紧的。

    他毫不反抗的来到无涯山,乖乖巧巧的拜骆无涯为师,为的就是学成通天的本领为阿娘和族人报仇。就算看完了整座无涯阁的书又有什么用,不过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永远不会有报仇的可能。

    “我说不到时候,就是不到时候。”骆无涯瞥他一眼,并不拆穿道。

    “我知道了。”秦相柳捏了捏拳头,又乖巧的应声着回到无涯阁去。

    完全不像同龄人的胡搅蛮缠和鼓噪不休,这孩子早熟沉稳得可怕。小小年纪,就将一个“忍”字参得透透彻彻。

    那时年幼的秦相柳身心受创,又连夜噩梦不断。在调理好身体心绪之前,根本不宜习武。而他的根骨底子不错,更是慧黠聪颖,多读些书能够冲淡他心中的悲痛和戾气。骆无涯这样的安排实在称得上用心良苦,可惜却从未开口解释。

    或许在小小的秦相柳眼中,这个师父不过是碍于情面才收自己为徒。从头到尾都是存着敷衍的心思,所以才不传授自己武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他心中埋下了一丝芥蒂。

    苏青珃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实际上却听得认真仔细。骆无涯所说的这段,是她完全不知道的故事。在她上山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故事。

    “现在想想,那好像是老四那小子唯一一次对为师开口质问和索取些什么。”骆无涯叹息道。

    自那次被骆无涯回绝之后,秦相柳便再没开口问过学武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弃习武,或是偷听偷看骆无涯为荆锋和谢飞扬传授口诀,或是想办法从年幼的谢飞扬口中套出些招式。

    他很刻苦,谢飞扬练多少,他便依葫芦画瓢照着练习双倍。在所有人的看不见的地方。

    骆无涯吩咐的任务秦相柳都会毫无瑕疵的完成,包括庭院木屋的扫撒,无休止的看书,或者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骄不躁,不吵不闹,脸上时时刻刻挂着笑,别人不管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直到秦相柳在无涯阁翻出第一本武功秘籍,他便沉浸其中一发不可收拾,对那无涯阁中的万册书籍也越发痴迷起来。秦相柳就这么一天天,如海绵吸水般的吸收着万家武学,武功也突飞猛进的强大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