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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丁晨,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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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结界能撑很久,可是像现在这样,狼群不断涌上来,碰撞挤压,相当于在与丁晨对抗。这么多的狼,这结界迟早会被冲破的。

    只是温月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话才刚说完,一道绿光从山头那边飞来,不偏不倚打在了结界上。瞬间,金色的光屏碎裂,绿光打在丁晨的剑上,他踉跄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鲜血,不由得抬目向山丘上看了一眼。

    一双苍绿的眼,魁梧的身姿,昂首立于山丘之山。四肢健壮,一身王者气魄,那应该…是头狼。

    “你没事吧!”温月成扶住了丁晨,担忧的目光扫过他,最终落在不远处那山丘上的头狼身上。虽然早就知道这亭山之巅有狼群居住,但是温月成没有想到数量会这么多,而且这只头狼一看就不简单。想必是聚集了亭山之灵气,快要修炼成妖精了。

    “现在怎么办?”西门舞问道,看着由上而下冲来的狼群,她扬手,无形的力像是无数的手臂,伸向那些奔跑的狼群,握住它们的前腿。

    西门妆看见的是一头头雪狼跌倒,翻筋斗,再爬起来。总之速度变慢了,可是却很有毅力。

    这就是西门舞的力量,身为吸血鬼,被温月成转化后的第五代吸血鬼,她的能力也是不可小觑的。思及此,西门妆不由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自己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头顶一道劲风划过,西门妆抬眸,只见方才立于山顶上的头狼已经一跃而下,从他们头顶越过,落在了西门妆他们身后不远的平地。魁梧的身躯回转,一双苍绿的眼满怀敌意的扫过西门妆几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丁晨的身上。

    尖长的嘴微张,浑厚的男音响起,“捉妖师?温离那老家伙的徒弟?”

    呃——

    头狼说话了,西门妆一行人愣住了。尤其是丁晨,他如何也没想到,这匹狼竟然还认识他师父。

    “吸血鬼和捉妖师,你们的组合真奇怪啊!”头狼的嘴一张一张的,继续说着。

    苍绿的眼移到西门妆的身上,狼眼半眯,它接着道:“这个身上带着封印的丫头是怎么回事?”

    封印?

    西门妆微微一愣,换来温月成深邃的一望。狼群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几人的目光聚在西门妆的身上。

    许久,丁晨才道:“你既然是这里的头狼,是否代表,只要我们打败了你,就能翻过这座山丘,找到婷花?”他的语气坚定,饶是现在形势对他们不利,可是他要采婷花根的心却是一点都没有动摇。

    西门妆亦然,既然已经上山了,已经走到这里了,她一定要帮丁晨拿到婷花根。

    苍绿的眼轻闭,半晌才睁开,长嘴裂开,森森白牙显露,那头狼似是在笑,“这句话只有你师父才有资格对本王说!你,真是年少轻狂。”

    “念你是温离的徒弟,本王放过你们!现在,立马滚下山去,不要让本王再看见你们。”毛发旺盛的脖颈扬了扬,下颌微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打量着丁晨几人。

    头狼是狼群的王,西门妆他们此刻被狼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要他们就这么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好,我们下山,不过还请狼王让条道。”西门妆眉目微冷,她说话间,步子微移,向着前方那匹头狼移动。西门妆一动,周遭的狼群便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随着西门妆的脚步移动,狼群也不动声色的随着她移动。

    温月成的目光一斜,明显感觉到身后同往山丘的那条道上的防御松懈不少。所有的狼群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西门妆的身上,温月成和丁晨互看了一眼,默契的后退,带着西门舞,不动声色的后退。

    西门妆阻挡了狼王的视线,而周遭的狼群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悄悄移动的丁晨三人。

    “站住!”沉声低吼,狼王只一句。

    西门妆站住了脚,丁晨三人也站住了脚。狼群也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丁晨他们已经靠近了包围圈的边缘,一个个发狠的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开始躁动不安了。

    西门妆扬手,几乎是一瞬之间,雪地里的雪悉数飞起,如一道白花花的水幕。

    “快走!”丁晨低喊一声,提步便穿过两开的雪幕,拔出长剑左右挥舞,挡住零星穿过雪幕向他们扑来的雪狼。

    西门舞和温月成也是一路拳打脚踢,将涌上来的雪狼踢开。顿时,这白茫茫的雪地里,呜咽声四起。西门妆眼前的雪幕颓然崩塌,她旋身翻转,凌空后翻,轻盈落地。雪幕落地,簌簌落地,那匹魁梧的头狼猛的跃起,穿过了雪幕向她扑来。

    西门妆两手微垂,刹那抬起,一双黑瞳转眼赤红,眼角暗纹浮现,白牙微露,与头狼那森森白牙有得一拼。

    巨大的身影扑来,西门妆移步闪身,速度迅捷肉眼根本看不见。可是那匹头狼也不是吃素的,转眼落地,又毫不迟疑的转身甩尾,再次跃起,向西门妆扑了过去。

    后背劲风袭来,西门妆的身体一沉,黑影从她头顶划过,西门妆抬眸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匹头狼的一只前足,猛力一拽。

    咚——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落地,西门妆在雪地里翻滚了几圈,翻身而起。再看那匹头狼,亦是翻滚了两圈,利爪抓地,当即稳住了脚。

    短暂过招,西门妆的双眸更红,一张死人般惨白的脸满覆暗纹,叫人觉得恐怖。

    那方丁晨挥舞长剑,已经爬上了山丘,温月成与西门舞被拦在半途,只看了山丘上的丁晨一眼,示意他离开。

    丁晨自然明白,目光扫过山丘下的一切,不禁握紧了长剑转身继续往前方跑去。他一定要拿到婷花根救苏寒,如此一来,才不会辜负了温月成他们。

    西门舞和温月成看他离开,当即转身,两道身影在空中翻过,步伐一致,动作整齐,十分默契的落地。回到了平地,与西门妆背对而立,相隔十几米远。

    狼王紧迫的盯着西门妆,慢慢的俯下身,后退微屈,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四目相对,西门妆咧嘴一笑,笑意微寒,“你方才说,我身上有封印?”她的问题有些不着边际,可是却成功转移了狼王的注意力。

    狼王瞧着她,咧嘴,“有趣!一个未成年的吸血鬼,却藏有这么深的潜能。”

    西门妆眯眼,身影一闪,向它奔了过去。像是一阵风,刮起地上的雪,如一道水浪。就在离狼王三步远的地方,西门妆一跃而起,血口微张,目光锁定那匹狼的脖颈,便猛的扑了过去。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尝过动物的血,而今就当是开个先例了!

    “苍炎!”一道沉稳的男音徒然传来,就在西门妆将那匹头狼扑倒在地的时候,一道白光从前方飞来,打在西门妆的眉心,猛的将她弹开了。

    雪狼倒地,摔得十分狼狈。

    西门妆的身体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皂荚香袭来,少年温润的嗓音也随之传来,“小妆…”

    是沈尔,还有…温离。

    西门妆和沈尔落地,少年松开了她,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不满的对不远处在头狼身边落地的温离道:“你下手这么重!”

    温离扫他一眼,“失误!”淡漠的解释,温离垂眸看向倒在一旁的头狼苍炎,“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用,连一个小丫头骗子都对付不了。”

    苍炎望他一眼,缓缓翻身坐起,转而怒视西门妆,“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明明身上被施加了封印,却还这么厉害。

    温离不语,只是扫了沈尔一眼,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有闲情找我喝酒,原来是有计谋的!”

    沈尔耸肩,左右环顾一番,狼群停止了攻击,温月成和西门舞背对背而立,还没有放松警惕。

    没看见丁晨,沈尔便笑了。温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的提步,从苍炎身边走过,向山丘上去。西门妆看他动了,下意识的移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副绝对不让路的模样。

    温离站住了脚,凝视她,微微蹙眉,薄唇轻启,道:“让开!”

    男音低沉,西门妆听得寒颤,可是她没动,依然站在那里,死死的拦住他的去路,“对不起前辈,丁晨没有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你过去的。”为了苏寒,丁晨可以拼命,可以不顾一切。身为苏寒的朋友,她亦然。

    方才西门妆发狠的样子,温离也看见了,差点咬了苍炎,的确是不可小觑的一个丫头。

    不过——

    “你知道婷花长什么样子吗?白藤带刺,长在山崖上,花色雪白,可是一旦吸食了人血,花色就会变红。那个时候,婷花的花将不再是一味良药,而是剧毒。能操控万物之灵的剧毒,你知道吗?”温离徐徐道,他的眉头始终蹙着,目光落在西门妆的身上,似是要将她看得更加透彻。

    西门妆被他问得一愣,直至沈尔走到她的身边,才回过神来。

    “吸食人血是什么意思?”西门妆不解。

    温离也没有解释,只是提气一跃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朝着婷花生长的地方掠去。

    雪地里总算安静了,西门妆愣愣的站在原地,沈尔站在她的身后,微微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揉捏,“我想,现在丁晨已经采到婷花根了,你放心吧!”

    沈尔的话总是能让她觉得安心,西门妆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等着。只希望丁晨在采婷花根的时候,不要出事。

    ——

    寒风呼啸的山顶,丁晨的俊脸已经完全被冻僵了。他就蹲在悬崖边上,手里的长剑撬者冰块。看见婷花的时候他惊了惊,与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婷花的枝叶像是冰雪一般结拜透明,依稀能看见茎叶,还有枝干里的纹路。花很精致,雪白雪白的,交叠在枝叶里,难以分清。

    这就是传说中的婷花,他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婷花的根埋在冰雪里,他正卖力的撬着冰块,身后一阵清风拂来,丁晨手里的动作停下,目光不禁一斜,扫了一眼,缓缓站起身。

    身后站着的男子不是别人,是丁晨的师父温离。

    温离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痛心,不禁摇头,“丁晨,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他曾说过,婷花的根根本不能起死回生,可是丁晨还是一意孤行。

    “师父,你难道没有爱过一个人吗?心爱的人死去,如果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明明有一线希望能救活她,你能放任不管吗?”丁晨很冷静,冷静得有些异常。一张俊脸,退去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与痞气,此刻一脸严肃,十分认真。

    温离看着他,不觉有些恍惚,就好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吗?即便他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

    “那些都只是传说,为师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温离沉声道,脸色从容,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丁晨得逞。

    少年看着他,不由抿唇,咽了口唾沫。他的目光不由移到崖边的婷花上,已经来到这里了,婷花的根唾手可得,他现在怎么能放弃呢?

    “师父,您要是不让,那我只好得罪了。”长剑微挑,少年的眉梢上扬,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温离,一如既往的坚定。

    温离有些惊讶,毕竟这么多年了,丁晨一直是一个孝顺的徒弟。现在看来…无论什么感情,在爱情的面前都会变得无比的卑微。

    “丁晨…”温离才刚刚开口,少年的剑已经逼到了他的眼前。

    下意识的撤步,温离轻挥衣袂,飞起一脚,脚尖踢在了丁晨的剑身上。身子掠起,那少年从他身下划过,刺了空不说,背上还挨了一脚。

    丁晨落地,衣袂一卷,沉眸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的话传到丁晨的耳里,他突然止步,眼帘压低,目光压下,望着地上的冰雪。山巅的风更寒,那张俊气的脸惨白,冷风吹着皮肤,一阵刺疼。丁晨知道,他不是温离的对手。可是他还有一计,他打算和温离赌一场。

    “师父,我知道,我不是您的对手。但是婷花的根我一定要拿走,还望师父您成全我!”丁晨说着,收剑缓缓回身。长剑背在身后,与他身上的羽绒服搭配在一起,生出一种违和感。

    温离看着他,刚想拒绝,却见那小子向后退步。他的身后是悬崖,看这趋势,是想要——以死相要挟?

    “丁晨!”

    “师父,我真的很喜欢苏寒。我希望她能活过来,就算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少年的脸上渐渐平静了,唇角微扬,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温离看着他,不由得闭了闭眼。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尝过爱情的甜,也尝过爱情的苦。本以为一个人处于世外,就能忘却一切,抛开世俗感情。可是看见现在的丁晨,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当初尚且年少的时候,他就应该将自己的感情好好的表达出来,哪怕是让她知道,也不至于现在后悔。

    从来没有告诉过薄烟,他对她的感情。他总是在等待,在守候,从来没有勇敢过。因为觉得太过冒险了,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师父,您要是不让我拿走婷花的根,那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不论生死,都要追随苏寒,这是丁晨现在唯一的想法。如果拿不到婷花,不能让苏寒起死回生,他现在就去陪她。

    温离的瞳孔不由缩紧,看着丁晨,目光里闪过一抹痛心。

    他在犹豫,丁晨看得出来。

    就在温离犹豫之际,少年继续往后退去,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师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温离的眸光微凛,不由得上前一步,“丁晨你不要这样!”

    “那你把婷花的根给我。”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温离张了张嘴,沉默了很久。也许,丁晨是对的。凡是没有尝试过,怎么能知道结果呢?

    “好,你拿走吧!”男人的眉头缓缓展开,迎风而立,似乎一刹想通了很多事情。

    丁晨的双目不由瞪大,尔后转步走到了婷花根前,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撬着根。他的动作很利落,因为害怕温离反悔。

    可是温离始终负手站在一旁,注视着他,似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爱一个人,就应该这样义无反顾是吗?

    这世上只有这一棵婷花,今日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花是透明的颜色了。丁晨因为爱着苏寒,所以拿到了婷花的根,那么他呢?是不是也应该为薄烟努力一把,就算牺牲再多,也应该一试。

    温离思及此,不由自嘲的笑笑。转身离开,背影略显萧条。他以后再也不用守着亭山了,他也该去做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

    ——

    天色已经明亮,雪地里,狼群退去。只剩下狼王苍炎,还有西门妆几人还站在雪地里。丁晨抱着婷花根回来的时候,苍炎先是一惊,尔后缓缓站起身去。一双苍绿的眼深深看了丁晨一眼,尔后将目光移到了沈尔的身上。

    “你们要婷花的根做什么?”它一直不知道丁晨要婷花的根做什么,可是当初它与温离有过约定,一定会守护在亭山之巅这一带。现在婷花的根已经被丁晨采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婷花了。是不是代表,它以后也不用守在这里了?

    看了西门妆一眼,她似乎冷静下来了,那张惊世的容颜虽然冷,可是看上去却是十分可人的。至少比之前那狰狞的样子,好了不少。

    “听说婷花的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温月成代为回答,四个人与一匹狼站在雪坡下,目视丁晨缓缓步来。

    苍炎闭了闭眼,粗壮的尾巴摆了摆,拂去毛皮上的碎雪,它道:“据我所知,这婷花并不能起死回生,不过既然你们已经采了,那就拿回去试试吧!”

    丁晨正好走近,听见它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多谢!”

    苍炎瞥了他一眼,转身幽幽的向宽敞的雪地走去,“要谢就谢你师父!”话音随着苍炎矫健的步伐远去,西门妆几人站在原地,目送它离开,最终消失在雪地里。

    天际开始飘雪,一片片轻盈的雪花落在西门妆的发间。她微微抬目,冰凉的雪花滴落在她的眉心,化作水滴,微凉。婷花的根拿到了,苏寒有救了。目光微侧,她看了看丁晨。那少年脸上浮现的是难以掩藏的喜色,他心里一定比西门妆更开心。

    她虽然不知道这婷花有没有功效,但是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苏寒会活过来的。现在拿到了婷花的根,这种直觉便更加真切了。

    “我们赶紧回九州城吧!”丁晨提醒道,兴高采烈的样子,与来的时候那个忧郁的少年俨然不同。

    温月成点头,揽着西门舞跟上丁晨的步伐。

    西门妆和沈尔落后些许,她微微侧目,看向远处那片结冰的冰湖,她的眉头蹙了蹙。

    “小妆,我们走吧!”沈尔握住了她的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落在冰湖的表面。沈尔的眼中划过一抹狐疑之色,却是什么也没问。

    西门妆回神,点了点头,随着沈尔的步伐,缓缓的离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缕白光投在冰湖湖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山顶的景致美好,可是没有几人能看见这样的景色。

    ——

    回到九州城,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

    丁晨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去了警察局,领取苏寒的尸体。听说尸体已经拼合了,可是丁晨没有资格将尸体领走。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西门妆去苏寒家里找了苏寒的母亲。

    约莫黄昏时分,一道斜阳穿过林叶,洒在人行道上。

    警察局外,一辆路虎停靠在路边,车里坐着沈尔和丁晨。两个人沉默着,等着西门妆和苏妈妈一起出来。

    “拿到苏寒的尸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沈尔抬目,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丁晨的身上。

    那少年微垂着脑袋,听见沈尔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他,“我叔说要在十五月圆之夜,阴气最为浓重的时候,以婷花重塑苏寒之身,然后将她的灵魂召回。”

    “连你师父都不能做到,你叔叔能行吗?”沈尔蹙了蹙眉,不是他不信丁冶,而是丁冶与温离相比,他更相信温离。温离说婷花根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难道不是代表,他自己曾经尝试过吗?

    都说这株婷花是这世上最后一株,可是谁知道,这是在此之前,有更多的婷花呢?

    “沈尔,如果,我是说如果,把你换做是我,苏寒换做是西门妆。你现在有一丝救她的希望,你会怎么做?”丁晨极其认真的道,俊脸严肃。

    沈尔语塞,丁晨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如果换做是他,西门妆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惜任何代价救她。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却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男人。他的叔叔,苏伊士云狂。

    这世上也许不止他一个人这么痴情,亦或者说苏伊士家族的男人其实都是痴情的。

    “如果救不活呢?”沈尔轻启薄唇,再次问道。

    这次换丁晨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他没有想过这个如果,也不敢去想。

    ——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西门妆跟着苏妈妈去了火葬场,看着苏寒的身体尽数火化,调换了苏妈妈带回去的骨灰,西门妆将苏寒的骨灰带到了丁晨家。在尸体火化之前,西门妆按照丁冶所说,将婷花的枝叶与苏寒的尸体放在一起,她亲自守着苏寒的尸体被送进火炉,以确保尸体在火中与枝叶融合。

    当西门妆抱着骨灰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到达丁晨家的时候,约莫晚上十一点多的样子。

    丁冶早就准备好了祭坛,西门舞和温月成以及薛灵都来了。

    显然,薛灵看见这阵仗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与温月成许久未见,两个人相见依旧无言,可也没那么仇深似海了。

    祭坛搭在丁宅的后花园里,为了掩人耳目,丁晨布下了结界,将这一切掩盖。而丁冶,早就准备好道具,看见西门妆来,才从祭台上下来。

    “把骨灰放在花堆里!”他吩咐道,脸色有些奇怪,眼里是难以压抑的兴奋。

    沈尔站在远处,两手抱臂的打量着丁冶。丁晨和丁香为他护法,温月成和薛灵负责前后,凑足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婷花被铺了一地,苏寒的骨灰被安放在花堆之中,而所有的一切都被囊括在一个八卦阵内。仅仅这样一看,倒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西门妆放好了骨灰坛,便退到了一边,兀自松了一口气,脸上扬起浅浅的笑意。她很期待,期待着苏寒活过来,可是又很害怕,要是婷花没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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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今天是愚人节,大家快乐哦!

    阿奴要补考,有点悲催,尊是太讨厌愚人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