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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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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傅黎躬身回答道。

    宁皇后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失态,但心中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如果她只是怀疑的话,现在却已经*分确认了——

    陛下知道是她做的了。

    否则,为什么会对她说出那番话?

    她甚至怀疑,显德帝早就知道她的行动,要不然,这些亲卫军,绝对不会来的如此迅速!

    他根本就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宁皇后眼前不由一阵阵的发黑。

    而且,她也知道锦衣卫诏狱的厉害之处,这些刺客落到锦衣卫手中,用不了两天,她们肯定会将她供出来,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全,谁也救不了他们。恐怕就连整个宁家都得跟着一起陪葬。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她现在收手,也绝不会放过他们。倒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宁皇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发现他此刻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如丧考妣,一脸地绝望。她知道以他的性子,如果皇帝多问一句,他肯定直接跪下来请罪。

    宁皇后眼睛流露出一丝哀痛,还有几分心灰意冷。但很快,她的眼神,就被决绝和狠辣所代替,随后,她突然抬手扶了扶自己头上插着的一支凤钗。

    就在这时,一旁侍立的两名太监,突然爆射而起,手中短匕骤然刺向苏婉和九皇子,尽管周有禁军保护,但两人却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上的伤势,眼中只有皇贵妃和九皇子,他们似乎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杀了皇贵妃和九皇子。

    显德帝见状,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谁知,苏婉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对自己的危险境地置若罔闻,只焦急地看着他大喊道:“小心——”

    在皇后斜后方侍立的一名宫女,忽然抬起头来,纤手一翻,手中就多了一柄巴掌大袖匕首,匕首乌黑发亮,带着慑人的寒光,下一刻,匕首骤然脱手而出,准而狠地刺向显德帝后心。

    宁皇后甚至已经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了笃定的笑容。

    就算周围有禁军保护又如何?他们也来不及护驾了,何况,匕首还淬了剧毒,只要蹭破一点皮,就性命不保。

    她就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皇帝还能活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可是,那又怎么样?反正皇帝已经死了,只要她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反正她也活不久了,大不了一死,再大的嫌疑,也会被洗清。

    何况,只要皇帝一死,二皇子就能继位,谁也不愿意为了这件事,得罪新皇。

    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立即上前护驾,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杨永甚至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飞镖,在匕首接近显德帝只有半尺的时候,瞬间被击飞,“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而显德帝周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四名黑衣人,将显德帝从四个方位团团保护起来,而那名出手的宫女,却是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喉间赫然插着一柄飞镖,显然活不成了。

    苏婉见状,先是大松了一口气,随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椅子的扶手。

    事情发生的太快,眨眼之间,便尘埃落定,宁皇后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尚未完全展开的笑容。

    显德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他转头看向宁皇后,眯着眼睛,冷声吩咐道:“来人,将宁皇后和二皇子拿下。”

    显德帝话音一落,宁皇后就被人从座位上一把提了起来,像扔货物似地将她扔到地上。

    二皇子也被押了过来,他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几乎是被人拖着过来,被放下之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见到架在脖子上的兵器,翻了个白眼,差点晕了过去。被人用刀柄狠狠敲打了一下,这才没敢晕过去。

    不止如此,所有坤宁宫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抓了起来,跪在宁皇后后面,坤宁宫里传来一阵阵隐隐的抽泣声。

    宁皇后在一瞬间经历了大喜大悲,心中惊恐而又绝望,却依旧不肯服输,他勉强打起一丝精神,强撑着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到底犯了什么错?”

    显德帝冷笑两声,说到:“现在还不想承认?没关系,朕会让你心服口服。杨永——”

    他刚才没有立即拿下皇后和二皇子,就是想要逼她使出杀手锏,主动败露行迹,谁料到宁皇后的手段如此狠辣,如此沉得住气,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暴露自己,他就算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差点着了她的道。

    想到她刚才三番两次地对婉儿和团团下手,他心中的怒火,就再也无法平息了。

    之前,他还想给皇后留一点面子,不想当场处置替她,可惜现在,他一刻也不想留着她了。

    “是,陛下。”杨永躬身应了一声,这才直起身子,高声说道:“将人带上来。”

    宁皇后心中骤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当她看到,被两名侍卫押进来的人时,脸色一片灰败之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的奶娘——许嬷嬷。

    许嬷嬷战战兢兢地走进来,一脸的惶恐和惊惧,似乎被吓破了胆,一见到皇帝,立即跪下来,砰砰砰地向显德帝磕头道:“皇上,奴婢什么都愿意说,只求皇上给奴婢一条生路……”

    显德帝闻言淡淡说道:“很好,只要你肯说实话,朕可以不杀你。”

    当然,他只是保证不杀她。

    “谢万岁不杀之恩,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嬷嬷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感恩戴德地说道,神色变得更加谦卑老实了。

    显德帝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朕问你,皇后和二皇子,是否要刺杀朕,谋反篡位?”

    许嬷嬷没有丝毫犹豫,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道:“陛下英明,皇后和二殿下的确计划着刺杀皇上,好让二皇子登基。”

    许嬷嬷虽然疼爱二皇子,可是,他的性命,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何况,她还有家人,若是不说实话,他们肯定要被灭族的。

    为了活命,她也只能对不起二皇子了。

    显德帝挑了挑眉,说道:“当真?你可不要诬陷皇后和二皇子。”

    “陛下,奴婢发誓,绝对没有半句虚言。奴婢是二皇子的奶娘,二皇子很是信任奴婢,任何事都会跟奴婢商议,所以,奴婢知道的很清楚。”

    许嬷嬷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宁皇后和二皇子的谋划和打算,甚至连宁皇后和二皇子跟晋王相勾结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勾结藩王,意图刺杀皇帝,谋反篡位,哪一样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诛九族都便宜了他们。

    随着许嬷嬷的讲述,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整个坤宁宫,除了许嬷嬷的声音,肯定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敢为他们说一句话。

    谁都没想到,这对母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皇位,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宁皇后在见到许嬷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灵魂,眼睛也失去了光泽,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二皇子却恰恰相反,抖得像筛糠一样,竟是被吓的小便失禁。

    等许嬷嬷说完之后,二皇子突然一指呆呆地宁皇后,对显德帝哭喊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都是母后……不,都是皇后的错,是她撺掇儿臣的,儿臣不想当太子的,也没想过要刺杀父皇,都是她的错……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呀……儿臣是无辜的……”

    听到二皇子的话,所有人心中不由都升起一丝寒意。

    宁皇后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他。可他为了活命,却毫不犹豫地将宁皇后给卖了,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了宁皇后身上,宁皇后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都敢这么做,对待别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如此自私凉薄,又怎配坐上皇位?

    显德帝听了这话,也恶心地不行,偏偏他竟然还是他的儿子,这让他感到脸上很是无光,早知如此,他刚出生时,就该掐死他。

    对于二皇子这番话,最受打击的自然是宁皇后。

    宁皇后原本已经陷入绝望,自暴自弃了,然而,当她听到二皇子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二皇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中不知是失望还是悲哀。

    二皇子根本不敢看宁皇后,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愧疚,一双眼睛,只急切地盯着显德帝,希望父皇赦免自己的罪名。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一旦他坐实了罪名,就再也没有丝毫活路,所以,他只能将一切都推到母后身上,反正,她也快死了不是吗,在死之前,再救自己的儿子一命,又有什么关系?

    宁皇后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心中的痛苦,简直难以言说。

    她的确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去死,但是,当她听到梁檀如此迫不及待地将她推出去做替死鬼的时候,她的心就好像一下自己掉进了冰窟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就是她千方百计也要保住的儿子?

    她为他操碎了心,为了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他,倾尽所有,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宁皇后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但是,这到底是她的骨血,是从她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他还这么年轻,甚至还不懂事,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能让他这么死了呢?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所以,宁皇后抬起头来,看着显德帝,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跟檀儿无关,还请陛下看在他是您亲生骨肉的份上,不要为难他,臣妾造的孽,自然由臣妾一力承担。”

    说着,便跪伏了下去,向显德帝叩头。

    显德帝闻言,却是眯了眯眼睛说道:“你自己承担?你承担得起吗?朕的好儿子,可是还打算跟晋王共享天下呢!”

    显德帝的语气中带着几讽刺之意。

    既然宁皇后他们已经认罪,他也不必再跟他们啰嗦了,直接命令道:“宁皇后和二皇子意图刺杀于朕,谋权篡位,犯下滔天大罪,其罪当诛,即刻废除宁皇后皇后之位,二皇子贬为庶民,关入宗人府大牢,立即捉拿宁氏族人,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听到这里,五公主终于坐不住了,从座位上起身,提着裙子迅速跑皇后身边,向着显德帝跪下,哭着叩头道:“父皇,女儿求求您,放母后和二哥一条生路吧?他们知道错了,女儿不能没有母后啊。何况,母后已经病入膏肓了,若是被关起来,母后肯定活不下去的。父皇——”

    显德帝闻言,没有丝毫动摇,冷笑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母后就轻易死了的。来人,将五公主拉下去!”

    五公主见求父皇无用,心中又是惊慌,又是悲凉,六神无主之下,又看向了苏婉,竟然开始向苏婉求救:“皇贵妃娘娘,您心底最善良了,求求您,替母后说一句话,母后已经被废了,对您没有丝毫威胁了,您就大发慈悲,饶恕他们这次吧?女儿求您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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