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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如何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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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今生无论有多少岁月,在这条路上,他只能独自走过,他的能够温暖他岁月的人,从未属于过他,却再无属于他的可能。她的陪伴,如此短暂,却让他咀嚼终生。

    “继续打捞,这片海域,一寸都不能放过,三天之后,我要结果!”尤瑞的话,顺着海风吹到红鹰的耳边。

    红鹰虽感震惊,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答应下来,“是!”

    打捞这片夏威夷岛最为繁华的海滩,除了要对这片海域全部封锁之外,还要调遣船只,集中潜水员,三天三夜,没日没夜地打捞,只有这么做过的人才知道会耗资多少。而,三天,就算打捞起来,能够得到一具死尸,都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

    不能不说,那个女人,真是幸运!

    短暂的三天,凡尘盛世眨眼即过,对尤瑞来说漫长得有如过了一生一世。他从海边回来就一直呆在别墅里,坐在阳台上,看着那边的打捞船来来往往,吆喝声声,热闹非凡。他们只是在做一项平日里要做的工作,但对于尤瑞来说,那里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手里的红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盛满日头,又注入月光。莽山铁头的毒液在红酒的催动下,在他的四肢百骸乱窜,他却犹不自知。

    三天后,他终于起身,站在司微语住过的东头房间门前时,他习惯性地想要抬手敲门,却惊觉,里面其实已经无人。他推开门,或许是因为身体依旧虚弱的原因,恍惚间,似乎看到司微语坐在床边,正皱眉地看着这边,不耐烦地问他:“你吵醒我了?”

    尤瑞想说,该吃饭了,他自嘲地一笑,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朝着东面的方向,正是夏威夷群岛早晨的时光,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只露出了半边,红的颜色如煮熟了的咸鸭蛋般,他犹记得,司微语在午时日头正盛时刻时,脸上便是这般红润的光景。

    这一晚,他宿在这里,平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样子,红酒杯就在旁边,向来量至一半的酒杯,头一次空到了清晨。

    夏威夷岛的东面,沿海的地方是这座岛上最好的别墅群,当然,除了尤瑞的那种花园独栋别墅之外。旁边是大型的超市,各种游乐场所。

    早晨,超市的门刚刚打开,便有人推着车进去了,头发随意地挽起,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宽松的亚麻孕妇裙,裸露着小腿,脚上是一双平底软皮的鞋子。门口的服务人员看到她都是微微一笑以示好。她是个东方女子,在这里,东方人很常见,但她却是不一样的,长得很美,是那种一见倾心,二见倾城的美。她的气质很娴雅,整个人总是处于一种柔和的氛围中,只要看到她,你会一整天都很愉快轻松,似乎灵魂找到了归宿。

    这女子是三天前开始来这个超市购物的,她除了第一天买了很多东西,之后每天只买当日的食物,每天都按时过来,每次过来,都带着沉静的笑,显得和善和清静。她的腹部微微凸起,宝宝的月份并不重,步行而来,买了东西之后,也是自己提着,从超市门口出来,然后右拐去往海边的方向,那里是一片高档的海边别墅。

    这女子,便是司微语。海边的那栋别墅离司微语出事的地方很近,不过四五里的路程,是三年前徐向晚一时兴起在这里买的房子。

    那日,她将车开着冲向海里的时候,便预先开启了敞篷,在车入水的那一瞬间,她打开安全带,身子在副仪表台上一蹬,整个人便滑入了海中,她在海里憋气潜行,向东面的方向游了约三四里的后,随着从海滩撤出的游人离开了这片海域。

    只能说司微语的运气很好,上岸后,一个来自印度国家的女子送给了她一身纱丽和头巾,她将玲珑的身子和一张迷惑众生的脸裹好后,融入从海滩撤离的人群,躲过了银狮的人。

    徐向晚一向都喜欢把钥匙藏在门前的地毯下面,这里也不例外。屋子有人定期打扫,保持得很干净,柜子里有徐向晚之前准备的衣服,她还在床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几百美金的现金,倒是缓解了她如今落魄的局面。

    从住的地方到超市不过两三里的路,每日里来回走一趟,对身体是极有好处的。司微语这几日读了几本关于孕妇的书后,就打消了开车的念头。她拎着袋子从超市回来,才进了入户花园,看到倚在门口抽烟的人,倒是吃了一惊。

    “厉琨?”司微语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不是不认识眼前的人,实在是,她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厉琨看似很辛苦,是那种长期处于焦虑状态才有的疲惫,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确定不是梦,才走过来,一把将司微语抱在怀里。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苦楚,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此刻看到她后的心情,是那种失而复得,死而复生的喜悦。“终于,找到你了!”厉琨说完,吸口气,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拍,然后松开她,从她的手里拎了袋子,扶着她上台阶。

    司微语开了门,两人在迎东面的窗前坐下,两百七十度落地窗,着目处是粼粼的波光,扑面而来的是润湿的海风,白色的柔纱窗帘迎风起舞,窗外是够着窗的芙蓉花树,这种早晨的时光,对两人来说,都很难得。

    面前的桌上,是一整套泡茶沏茶的工具,司微语灌了半壶水,打开电磁炉,便听到水加热时嗤嗤嗤的挣扎声,等水开的功夫,司微语笑着问道:“怎么找到我的?”

    “你被银狮带走后,我们便跟着过来了,进来很不容易,也多亏了乔离,藏在商船上上来的,上岸就和银狮的人干了一仗,王虎中了一弹,好在伤的是左臂。”见司微语看过来的目光一紧,厉琨忙接着道:“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后来呢?”水开了,司微语在凉水的过程中,将茶叶拨了出来,放进紫砂壶里,然后将烹好的茶倒了进去,顿时,一股清香便溢了出来。司微语盖上茶盖,抬目望着厉琨,等着他的答复。

    厉琨叹了口气,道:“我们就开始到处找你,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里的住处,是尤瑞在海边的那栋别墅,我们在旁边潜伏了两天,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你出入,乔离潜进去过一次,差点受了伤,后来才知道,原来你被尤瑞带走了。前些日子,听到海边的那场车祸,见银狮的人将整个海滩守得严实,才猜想恐怕驾车的人是你。我们在整个夏威夷群岛所有关口都派人守着,既怕你出现,又盼着你出现,守了好几天。后来,我想到你若是逃出来了,也未必会急着出去,就和国内联系,打听到了徐家和叶承在这边的住处,这不,就守到你了。”

    “辛苦了!”寥寥几句话,司微语却从中听到了他们的艰辛,只怕最受煎熬的还是每日里对她的担心,“他们呢?”

    厉琨抬腕看看表,道:“估摸着快过来了,就算来,也只有乔离和王虎,其他的人,暂时不会露面,怕树大招风。”

    说话间,门铃就响了,司微语安坐不动,泡茶、温杯……所有动作做得一丝不苟,优雅万方。而厉琨几乎是跳了起来,枪支端在手中,不怪他如此反应,实在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紧张,让他有了这种瞬间反应。

    “不用担心,来的是自己人!”司微语说完便要起身。

    “我去!”厉琨拦住了她,不容她拒绝便到了门边。

    他依旧很谨慎,并没有开门,而是从门边上的玻璃里侧目看去,看到来人,才把门打开,进来的是乔离和王虎。

    司微语已经跟了过来,含笑看着两人,王虎还好,反应很正常,而乔离,则只是扫了她一眼,理也未理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到茶桌前坐下,端起司微语泡好的茶一饮而尽。

    司微语和王虎打过招呼,看到司微语的一瞬间,王虎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却是累趴了,他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歪,便梦周工公去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想,如果找不到司微语,如果司微语出了事,他该如何向徐默尘交待。

    说实话,这是平生头一次,他违反了规矩,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司微语失踪的消息传回国内,除了是他自己不想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司微语让乔离带给他的话,“如果想徐默尘活着,就不要告诉他!”

    王虎当然想徐默尘活着,他也多少知道些国内的消息,一场军演,其实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司微语走过来,在乔离对面坐下,她又斟了一杯茶,递到厉琨的手里,才笑着看向乔离。乔离抬眼看过来,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不待司微语开口,便道:“很有能耐啊,骗过所有人,怎么,对徐默尘不满,想投奔尤瑞?”

    “你胡说什么?”厉琨一听便怒了,生气归生气,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司微语。

    乔离不过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被厉琨吼了一嗓子,他才醒过来,自己到底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不由得很是愧疚,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开口了。

    司微语淡笑了一下,她自然没有错过乔离明显憔悴的神色,脸色显白,眼皮耷拉,眼窝处是可以堪比国宝的黑眼圈,双唇上起了一层死皮,这哪里是那个风流韶华的乔家三爷?倒像是颠簸流离的乱民。想到这里,司微语笑意更深。说实在的,乔离这般骂她,实在是轻的了,但如果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这是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唯一办法。

    乔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依旧是抑制不住心头的怒气,他再次开口道:“说真的,我现在非常佩服徐默尘,得了你这样的女人,还能活得这么健康,我自认我是做不到的。估摸着,我早八百年就心脏早搏死了。”

    司微语愣了一下,乔离却不待她说话,便起身了,“我去休息了!”他说完便自顾自地上楼了。

    厉琨很不满乔离这般说话,他双唇紧抿,望着乔离背影的眼里有火光在跳跃,双拳紧握,蓄势待发的姿势落在司微语的眼里,是那般贴心。在这些日子里,最为担心的是他和靳寇,还有跟了司微语的那十来个人,而最没有心理负担的也是他们。王虎也好,乔离也罢,他们对司微语,有的是受人之托,有的是含有其他情愫在其中,但绝不是能够和司微语同命运共生死的人。只有他们这十二个,也只有厉琨和靳寇,他们的生命因司微语活着而精彩,他们也会跟着司微语的陨落而熄灭。

    “去休息吧!”司微语望着厉琨,他的一张脸已经不能用憔悴二字来形容了,但精神却在看到司微语的瞬间重新焕发,才没有王虎他们的难以支撑。

    “你几点吃饭?”厉琨问道。

    “不用管我!”司微语鼻头有些酸,她知道厉琨这么问,是惦记着要起来给她做饭,“我现在情况好多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我睡两个小时就起来,你不要自己弄饭!”他说完,便起身去了客厅,在沙发上歪了下来,和王虎头顶头,几乎是瞬间,便鼾声大作。

    司微语起身走到窗前,日头渐起,风光大好,一切都平静得如同静好的岁月,可她却知道,决战的日子,其实已经不远了。

    南海半岛位于大陆板块的南面,临近黄海的渤海湾区域,这里四季宜人,草木繁茂,面积虽广,但因是军事用地,无居民,连进海打渔的渔民也少从这里经过。

    南海半岛,葫芦形的岛屿,北面的一块与大陆板块连接,南面的一块面对着海平线的方向。中间,葫芦腰身的地方,是南北临界点,军演将会在这里吹响号角。时间虽离之间定的十五日不远了,但也并不近。

    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里,空调、桌椅、投影仪,等等一切会议所需的设施一应俱全,徐默尘靠坐在最下手的位置,连史岩坐的点都比他靠近主席位。这是他质疑选择的位置,手指轻轻地在座椅靠背上轻轻点击,并无声响,他神情淡然地看着前方,那是一扇窗,目光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低矮的野花丛,稍远是野芭蕉林,再远处,便是深蓝色的海水,雨过天晴的天气,湛蓝的天空,闲云聚散,却让看景的人心情越是烦躁。

    这会,已经开了一个早晨了,徐默尘扫了一眼腕表,再过一刻钟,就是中午十二点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队伍是昨日拉进来的,如他所料,他们要驻守的是远离大陆板块的南面,补给会比北面艰难得多。原本今日就要开始的军演,如今却被军委的人再次横插一杠,不用来听这会议精神,他都知道,必定是洛家那死老头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濒死之物,垂死挣扎,往往越发需要在意。用兵法来解释便是“穷寇莫追”,但,死生之战,半步不得退让,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军委原来的意思,这次军演的胜负之分是在红蓝两军对领土的争夺上,什么意思?就是说,北半岛由红军守护,南半岛由蓝军守护,以此地坐标为分界线,十天之后,看哪一军越过此分界线为胜利一方。”

    “那现在呢?”史岩不失时机地追问道。

    史岩,本次军演划归到蓝军,带的队伍是一万,占了徐默尘麾下所有队伍人数的五分之一,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冷哲还有九大队长哗然了。史岩带领一万人加入他们,到底是来和他们同心一气对付红军的,还是来和红军首尾夹击他们的?但徐默尘却并无以此为异,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劣势。所有的“势”,且看你怎么用,用得好是伤人,用得不好,优势也会变成劣势,伤了自己。

    徐默尘对双簧上演,没有兴趣,但他好歹还是收回了视线,难得地投到军委来人的身上。列席本次会议的人,均是红蓝两军的高级指挥官,蓝军这边是徐默尘、冷哲、史岩还有九大军区的队长。而蓝军这边,本次的最高指挥官是洛寒,与他一起来的,自然是他的人。

    从始至终,徐默尘的人除了正襟危坐,几乎全是神游太虚,而徐默尘,更是连坐都不是规规矩矩。军委来人本就心虚,有点唱单口相声的嫌疑,此刻,史岩代表蓝军发出疑问,不得不说,很是安慰了军委的人。

    “我正想说这个,昨日军委班子讨论了一夜,认为这次军演花了大力气,做了充足的准备,就要大力彰显我军的作战能力和勇往直前的精神。战争是一所学校,一座熔炉,能够让我们学到很多东西,锤炼我们军队的肌体,锻炼我们战士的意志。我们有幸生活在和平年代,国泰民安,世界上诸多地方的战火,离我们都很远,如今唯一能够传承我们的意志,让我们拥有娴熟的作战技术和强大的战役指挥能力的,唯有实战军演……”

    “啪啪啪!”

    很突兀的拍掌声响起,打断了军委来人正要连绵不绝地说下去的话。众人皆是一愣,顺着声音看过来,目光从主席位一直挪到最末尾徐默尘合掌轻拍的双手上,只见他起身立正,看着军委来人道:“还有别的更改没?没有的话,就散会吧,我没时间再这里听你絮絮叨叨了。”

    徐默尘说完,略站片刻,等着军委来人还有没有别的决议更改要宣布。但见这些人的嘴巴合了又张,能够如此带讽刺地说出“更改”二字,映射军委朝令夕改的人,恐怕只有徐默尘了。

    毫无疑问,如果这场实战以十天为期限,那么徐默尘这边的难度系数要小得多,至少在后勤补给上就不需要他操心。而现在,这人的话没有说完,徐默尘便已经知道他要说的意思,无非是这场实战军演的胜负之分,将会是以一方完全占领另一方的压倒性局面来定胜负了。

    果然,那人尴尬地合了合嘴巴,最后道:“军委的意思还没有传达完,这场军演,将模拟南北朝鲜战争,不设期限,任何一方完全占领了另一方的领土才算胜利。”

    “啪!”地一声,冷哲正要拍案而起,徐默尘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回头扫视了洛寒的人一圈,然后厉声道:“走!”

    蓝军这边,徐默尘的营地搭建在离三八线不足五公里的浦尔,本次军演分配的物质全部已经抵达,囤积在营地后方。整片营地毫无意外地分成了两个阵营,徐默尘的人在后,史岩的人靠前,但也是在徐默尘将营的后面。

    徐默尘从会议室里出来,并没有即刻就回营地,他踱着步子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看似漫不经心,冷哲跟在他的后面,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东面的海边。在南海半岛的地图上,这一处叫做仁泽

    “让我们的人全部后退,军演一旦打起来,让史岩的人在前面顶着。”

    “是!”冷哲道,但还是疑惑地看了一眼面朝大海而立的徐默尘,胜负之分,不比之前,努努力的话,或许还能轻松地博个赢局,但现在局势很明显对他们是很不利的。军需补给便成了一个死局。

    “这种模式,对我们是有利的。”徐默尘说完,扭过头来看着冷哲,“这一次,我们只能釜底抽薪,做好绝地反击的准备,在我没有发布命令前,你们要做的不是占领,而是保存实力。”

    “什么意思?”冷哲愣道。

    “所有,来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徐默尘说完,侧身抬目看着远处,那边临时修建的停机坪上,洛寒正殷勤地送着军委的人。“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也省得我再费尽心机地去想那些布局。”

    “但,现在很显然对我们更不利。”冷哲道。

    “越是不利的时候,机会会越多。”徐默尘道。

    他回转身,看着这一处的地势。这里离徐默尘的将营所在的浦尔约有三十二公里,是南海半岛南北方向最为狭窄的“蜂腰部”。这里的潮汐落差很大,平均落差为8米,最大的落差高达10米,居全球首位。很多世纪以来的潮汐带来了大量的泥沙,使这一处形成了一条足有几十个平方公里的淤泥带,这条淤泥带车辆无法通行,人员行走也很困难。

    这里没有砂质或是石质的海滩,潮汐的规律也很奇特,每月只有一天满朝,满潮日的*时间只有早晚各三小时。徐默尘再次抬起腕表看了看日期,满潮日离现在还有十五天的时间。而他们的军需补给,只有十四天。

    部队在部署好了之后,军委再通知胜负决议,很显然是不给他们添加补给的机会的。徐默尘可以想见,洛家是动用了多少手段才来达成这一目的。而徐家,自从徐默尘在家里宣布了司微语怀孕的消息,很显然老爷子就沉入每日的锻炼之中,想活个长命百岁好看到曾孙,全然忘了他这个孙子的存在。

    前面,触入眼帘的还有一座小岛,地图显示名字叫月弧岛,上弦月一般形状的岛屿,海拔105米,进出仁泽湾的必经航道出口,航道只有90公里长,2公里宽,水深10到18米,海底暗流汹涌,海水流速达到每小时近10公里,只要有一艘船在航道里发生意外,整条航道就会被阻塞。

    徐默尘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视线渐渐向前滑行,清冷的声音顺着海风传过来,“多少天了?”

    他的话晦涩难辨,但冷哲还是听明白了,“三天了!”

    司微语失去联系已经三天了,“难怪!”徐默尘道,难怪洛家又出幺蛾子了,一来困住徐默尘,二来……,徐默尘心头一跳,他迅速地回身就走,步子飞快。此刻,他全身的气势已经不止是方才的冷漠,而是带了血煞的气息。

    不错,此时此刻,在徐默尘的心里,如若司微语有半点闪失,他不能保证他还能像上次那样,冷静地布局,静候机会。这一次,他本就有了打算,他不介意再嗜血冲动一点,让整个洛家同赴地狱。

    蓝军临时指挥所里只留了史岩一人,见徐默尘踏步而来,形色匆匆,他淡笑了一下,起身。徐默尘连扫都没有扫他一眼,他走到电话机前,手指啪啪啪地在按键上按着,没有任何反应,司微语的号码竟然不通。徐默尘的额头瞬间就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那种经历过一次的恐惧再次蔓延在心头。他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再次拨号,那一头,传来接线员的声音,徐默尘不待他开口,便道:“马上接通,我要和对方通话!”

    “是!”

    徐默尘拨的是王虎的电话,是墨西哥那边的号码,手机嘀嘀嘀地响起,将正陷入沉睡之中的王虎吵醒,他皱着眉头,从身上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是国内的电话,他想了想,起身走向正坐在窗前安静看书的司微语,道:“嫂子,运气真好!”

    司微语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手机,划下通话键,轻声道:“哥!”

    只听得那一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声,是那种屏气很久之后才有的反应,“哥,你没事吧?”明知是为何,司微语却依旧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回事?”徐默尘的声音带了点怒气,“你的手机呢?”

    “掉了,掉进海里了,不小心的。”司微语道。

    的确是掉进海里了,是在海边金蝉脱壳的时候掉的,就算不掉,那个手机她也是不能再用了,后来就一直没买,不为别的,实在是手上没钱了。

    “还骗我!”徐默尘生气归生气,却不忍斥责她,道:“身体还好么?”

    他这么一问,司微语又不乐意了,如果是正常的文化,徐默尘应当会问问孩子。他明明想问,却故意避开,无非是不想正面谈及孩子,他还在生司微语的气呢,当时为了孩子离开他。

    司微语气笑了,道:“很好啊,哥,你说,如果有个女人,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那个男的硬是不相信,是不是他不愿接受,不想要这个女的,还有孩子?”

    “扑哧!”

    徐默尘忍不住笑了,他这是把司微语逼急了呢?徐默尘正要开口说话,史岩的声音夹了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徐默尘抬头看向正要走近的史岩,正要和司微语说挂断的话,便听到司微语在电话里问道:“哥,你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在战场上?”

    “嗯!”徐默尘应了一声,警觉地看着史岩,便听到司微语的声音再次传来,“哥,史岩是银狮的人,四年前的那场阴谋,是他在背后捣鬼,你要小心他!”

    “知道了,宝贝儿,不用担心。”徐默尘的双眸微眯,眼中危险的神色顿显,他的话语却温柔是情话,“宝贝儿,等我去接你,还有,别瞎想!”

    司微语笑了一下,她没有瞎想,她就是想逼他。虽然她之前想抛弃他的确是不对,但她不是也有苦衷的吗?哼,徐默尘居然想抓住这事不放,她司微语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是?谁让他从小就让着她,现在不想让也得让。

    司微语将手机递还给王虎,问道:“我们有没有办法能够回国?”不光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她的手中还有银狮用来给“机械人”发布指令的卫星轨道参数。地球上的“机械人”不知几许,他们不可能一个个去消灭,而且有银狮的那个海底加工厂存在,想要全部消灭“机械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源头进行打击。这也是司微语想要回去的主要原因。

    “这边政府有个军火需求订单,你要不要先争取一下?”

    ------题外话------

    地理条件,很不适合抢滩登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