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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想她,那么的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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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司曜,温定宜,真的就那么的好……那么的,让你忘不掉?

    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竟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曾经洁身自好的你,曾经毫无任何绯闻,被无数长辈交口称赞的你,曾经让我被那么多名媛千金羡慕的你,竟变的这般不堪……

    苏明媛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那一瞬间,心口冷的几乎快要结冰淝。

    我们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对了?

    你终于如愿以偿的回来了,回来了任家,回来扛起你该扛起的一切了,回来了我的身边,可怎么却让我感觉着,比从前的你离我还要远当?

    司曜,我该再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把你的心给焐热?我是不是还要再等一个十年,二十年?等到我垂垂老去?

    苏明媛开着车,怔仲的望着车水马龙的前路,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茫然,茫然自己该往何处去,茫然下一个路口,是不是就会有柳暗花明?

    任司曜将攀附在自己胸口的女人推开,他伸手去拿烟,女人嘟着嘴给他点了火:“怎么,未婚妻来一次就连碰都不愿意碰人家一下了?”

    任司曜觉得女人絮絮叨叨的在耳边很烦,伸手把她推到一边,冷声开口:“出去。”

    女人被他推的趔趄,越发不满:“任公子真是如传说中一样的冷心冷肺,翻脸就不认人了!”

    “你若再在我跟前多说废话,立刻就给我去财务部结算薪水去!”

    任司曜漠漠看她一眼,一口烟雾喷薄而出,他俊魅的容颜在烟雾之后模糊不清,却犹如谪仙一般的渺远不可接近,女人怔仲了片刻,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套好衣服转身出了办公室。

    任司曜抽完一支烟,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墙壁,壁上挂了一幅画,是莫奈的日出,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一下跳起来,抄起面前的烟灰缸就砸了上去,好好儿的一幅画,就这般的毁了。

    他却还是觉得不解气,干脆又从墙上把那幅画扯下来摔在地上:“颜回!”

    “少爷。”颜回仿佛是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任司曜指了指那幅画:“丢出去,烧了!”

    颜回并不吃惊,他是个孤儿,自小就被任家领养回来,陪着他们的独子任司曜长大,这么多年了,少爷的脾气再古怪他都见识过,因此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单薄料峭的少年默然不做声的将那毁弃的画捡起来,然后转身又如影子一样退了出去。

    任司曜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依旧觉得憋闷烦躁,他干脆又站起来,拿了外套出去。

    西城新开发区的一处小区里,绿化设施做的很到位,虽然目前入住率还不算高,但就连小孩子的游乐场都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

    怡菲安静的坐着,透过阳台的玻璃窗子望着楼下的喷泉,间或的会有几个小小的孩子欢快的笑着跑过,怡菲的脸上就有了恬静的笑意。

    日子太过安谧而又单调,但总归还是有点盼头的,因为他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看她。

    怡菲今年大四,所有的同学都在因为工作和留在哪里的问题焦头烂额,可唯独她,却已经成了金屋里被藏起来的一只金丝鸟。

    她有了房子,在一家全国知名的国企里有了正规编制,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也没人敢少给她一分钱的薪水,虽然她并不指望这份工资生活——他给她的零花钱就差不多是一年的薪酬了。

    怡菲也去上过几天的班,但实在是有些应付不过来,并非她没有能力,也并非是她吃不得苦,只不过是不想去面对那些异样的,小心的目光罢了。

    没人敢得罪她,可等闲也没人敢和她说话打交道,大家仿佛都清楚的知道,她就是走后门进来的,靠山硬着呢。

    怡菲去了几天,就觉得没有劲儿,干脆回来了。

    她本来也就是个安静的性子,从前念书的时候,宿舍里的女孩子整天忙着联谊啊唱歌啊出去聚会啊谈恋爱什么的,可她总是不喜欢那些,宁愿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待上一整天。

    她家里穷,从小山村里考到这样的地方来念大学,就格外的珍惜,原本想着等到毕业了,也不要考研了,先找一份工作,也能帮衬着父母和弟妹,却没料到一次意外,竟然就遇上了他。

    她其实长的并不算多漂亮,同宿舍的女孩儿就有两个比她好看很多,走出去也很扎眼,不像是

    她,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性子恬淡,安安静静的,真不愧是水乡里出来的女孩子。

    怡菲趴在窗台上,楼下时不时的有车子过来,她总是忍不住的伸头去看上一眼,是不是他。

    他很少来,打从给她在这里买了房子之后,他来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过来了。

    怡菲偶尔也觉得很纳闷,他喜欢她什么呢?她胆小,不会说奉承的话,每次他来了,她唯一做的就是陪着他说会儿话,可却还是他说的多一些。

    还有……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碰过她。

    这更是让怡菲有些想不通的事,一个这么有钱又优秀的男人,把她“包.养”了起来,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她,为的是什么?

    怡菲初时是有些害怕的,可后来就想通了,她不过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普通女大学生,周身上下又哪里有值得他觊觎的地方呢?

    最开始,她是有些害怕他的,能不怕吗?莫名其妙的成了这样的身份,可是后来,与他接触的越多,她心里的害怕就越来越少,而期盼,却是渐渐的多了起来。

    怡菲渐渐的总会想起他,想起他喝醉酒时眼里不自禁出现的悲伤,想起他安静坐着把她抱在怀中轻轻亲吻的样子,想起他对着她温柔的笑,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时的柔情万千……

    怡菲忽然觉得脸烫了起来,转而却又是落寞……

    整整半个月了,他还没有来看过她,她是有他的手机号码的,可等闲却并不敢主动的与他联络。

    怡菲觉得自己想他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他今天会来吗?

    怡菲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再等一等他就真的来了。

    果然楼下又有车响,这声音却格外的熟悉,怡菲从开着的窗子那里探出头去,看到了他的黑色宾利车子正稳稳停住,怡菲的眼底有笑意流淌而出,她像是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样,轻盈的转身跑到盥洗室里,细细的对着镜子检查了自己一番——

    很好,头发是早晨起来刚洗过的,干净而又整洁——他最喜欢自己的头发了,曾交代过,不许烫也不许染,就这样子天然雕饰就很好了。

    没有化妆,只涂了一层水和一层精华,他也说了,不喜欢化妆的女人,她这样子就可以了。

    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不满意,早上起来想着不出门,还穿着家居服呢,怡菲慌张的打开衣柜挑选衣服,可门铃却已经响了,怡菲顾不得再去换衣服,赶忙过去开门:“司曜你来了!”

    她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光芒,那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走进来的不是这一处高档的公寓而是昔日与她相守的那个小而简陋的“家”,甚至打开门迎接他的不是怡菲,而是笑起来总是温温柔柔的她。

    他有短暂的失神,可片刻之后,那些恍恍惚惚的情绪都消散开来,他的眸子里的光芒褪去了,仍旧是往日的淡淡疏离,怡菲觉得有点说不出的难过,方才的他,明明望着她的目光是温柔的,可如往日一样,那些温柔的情绪,总是很快就散去了……

    “有什么吃的吗?”

    任司曜绕过她走进去,摘了外套递给她,然后就歪在了沙发上,他有些疲累的捏了捏太阳穴,问了一句。

    “有的,冰箱里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怡菲挂好了衣服,连声说道,心里却是又有了小小的喜悦,他要留下来吃饭,那么待在这里的时间就会长一些,长日漫漫,她正觉得时间难熬,有他在就真的太好了。

    “随便做一点就可以了,对了……有没有土豆?我想吃酸辣土豆丝。”

    怡菲有些惊奇,他怎么会想吃这样简单的菜色?怡菲还以为,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喜欢的也是高大上的饭菜呢!

    “有的,我去给你做。”怡菲也不敢多问,就点头应着:“我再做一个鸡蛋汤,蒸点米饭好不好?”

    任司曜点头:“你看着做就行了,土豆丝要酸一点辣一点。”

    他从前其实并不爱吃酸的辣的,还是和她在一起之后,口味也随着她改变了很多。

    任司曜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走不出来,他越是恨她,恨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可这一颗心,却仍是止不住的想起她。

    “算了,我们出去吃!”

    任司曜忽然

    又站起身,怡菲才刚进厨房,听到他这般说,吃了一惊,赶忙走出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要出去吃?”

    任司曜直接拿了外套:“去换衣服,动作快点。”

    怡菲不敢多问,赶忙去了卧室换衣服,也来不及挑选了,随便捡了个毛衣仔裤换上就拿了包匆匆出来,可任司曜已经不在房间了。

    怡菲站在那里微愣了一会儿,心里有点泛酸,他连等着她等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可却还是强掩了心里的酸楚,锁了门快步的走进了电梯。

    上了车子,任司曜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也并未因为她打扮的太简单而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仿佛微微的柔和了一点。

    去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几个朋友,任司曜并没有刻意的对他们介绍自己,只是说了她的名字,就自顾自的与他们说起话来,怡菲觉得有点尴尬,只得坐在一边低头吃菜,不知怎么的,怡菲觉得对面坐着的两个年轻的女孩儿总是会看她……

    鹿鹿坐了一会儿终究坐不住,干脆拉了萧然起身去洗手间。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儿和……”已经快一年了,鹿鹿却仿佛还是不能提起定宜的名字,这个她最好的朋友,实在是伤透了她的心。

    当初她悄无声息离开之后,鹿鹿几次三番的与她联络,换来的却都是冷言冷语,再热的心也被伤透了,她虽然担心她,怕她吃苦受委屈,可却也不敢再和她联系,她生怕她们之间仅剩的那些情分,就此消弭的无影无踪了,若是不联系,她的心里总归还能惦记着她不是?

    “和定宜有二分的像吧。”

    萧然叹了一声,“眉眼之间有一点像,而那样安安静静的气质,却是更像了。”

    鹿鹿也点头,“我真是闹不明白了……任司曜现在胡闹的厉害,可今儿看到这女孩儿,我想着,他是不是还没忘记定宜?”

    萧然摇头:“谁知道呢,定宜当初做了那样残忍的事,他大约恨她更多吧。”

    鹿鹿低了头:“我总是不相信,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定宜不是这样的人。”

    “可孩子也是真的没了。”萧然拍拍她的肩:“别想了,咱们想再多也没有用,也猜不到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鹿鹿点点头,两人一起出去洗手间,回到座位上时,怡菲端了两杯水给她们,浅笑的样子十分的恬静秀美,也不多说话,仍是安安静静的。

    鹿鹿看了萧然一眼,萧然明白,这样的女孩子,真是让人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哪怕她们都是定宜的好朋友。

    几个男人都喝了点酒,回去公寓之后,任司曜说头有点疼,好在怡菲这里是常备着各种药的,拿了醒酒药出来给他服下去,又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手脸,渐渐的他才安稳下来。

    怡菲松了口气,刚想端了水盆出去,却不料躺在那里的男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怡菲站立不稳,就那样扑在了他的怀里……

    她骇了一跳,男人的身体坚硬而又滚烫,让她整颗心都乱跳了起来:“司曜……”

    怡菲想要站起来,可任司曜却抱的更紧了,他的鼻息有些急促,抱紧了她,要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而他的脸就埋在了她冰凉的发丝之中,怡菲吓坏了,心跳的越来越快,可又有小小的喜悦从心底蔓生出来,她渐渐的安静下来,伏在他的身上乖乖不动。

    “定宜……”

    任司曜含混的声音忽然间低低的响起,怡菲一怔,旋即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的僵硬了起来——

    “和定宜有二分的像吧。”

    “眉眼之间有一点像,而那样安安静静的气质,却是更像了。”

    她蓦地想起今日在洗手间外听到的几句碎语,定宜……

    原来如此,定宜……怡菲。

    她们的名字,都是那么的相似。

    “定宜……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任司曜复又更紧的抱住她,他的脸贴着她的头发轻轻的磨蹭,似有无尽的缱绻情思弥漫而出,他的声音是颤抖的,颤抖的让人心怜,让人觉得,那么,那么的难过。

    怡菲依旧是安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可她的心跳,却是缓慢的停滞了,她曾经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女孩儿,可如今

    ,她却那么的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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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婴孩,裹在大红的襁褓之中,那襁褓是温母亲手做的,绣着百子千孙的吉祥图,别提多好看了。

    而更好看的却是那白胖的小小宝贝,他是个小男孩,漆黑的眉,和他爸爸一样的琥珀色的眼仁儿,鼻梁不是塌塌的,这么小就能看出那秀挺的弧度了,可小嘴却有点像她,别提多秀气多可爱了。

    定宜原来不懂,现在却是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ma的就算是看着宝宝睡觉都能看上两个小时不嫌烦了,因为她就是如此。

    等等睡着啦,等等睁开眼啦,等等吃完奶吐泡泡啦,等等尿了,等等哭了……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丁点不可爱的,就算是闹人的样子都是可爱的,真恨不得一天24小时看着他守着他。

    温母更是心疼的眼珠子一样,一会儿看不到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温父之前有些生气女儿的决定,可等到等等出生之后,他的态度立刻千变万化,再不提之前说过让定宜不要孩子的话了。

    用温母的话说,从前定宜是他的眼珠子和心肝宝贝,如今谁也没有等等重要了。

    等等百天的时候,新年就到了,温家的这个新年过的还算开心,不管怎样,女儿和外孙子都在家里,温父温母这一年的不快和沉郁仿佛都随着孩子的降生而消散了不少。

    除夕夜的时候,定宜收到了鹿鹿的简讯,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她照旧没有回复。

    她不知道,如果和鹿鹿继续联络,孩子的事情该怎样隐瞒才好。

    任司曜他,大约很快就要结婚了吧,不,或许已经结婚了。

    这一年来,她刻意的避讳着他的消息,甚至偶然在电视上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立刻的调开频道,她对他的现状一无所知,其实这样也好,知道的越是多,就越会心疼难舍,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任家除夕夜照旧一大家子要一个桌子吃饭的,任司曜与长辈一一敬过酒之后,就借口头晕出去吹风,夜风冷的摄人,他却觉得这冷风吹在身上是舒服的,压在心头的愁绪,似乎都被吹散了一般。

    他微醺的掰着手指头算,如果他的孩子没有死,现在已经百天了吧,他会是个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呢?他会长的像他还是像……她?

    任司曜觉得他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疼的他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恨她,恨到永生永世都无法化解,他以为时间可以让他忘记,或者冲淡过往,可此刻他才发现,温定宜是刻在他心上的丑陋伤疤,他这一辈子,大约都不能忘了……

    ps:小等等来啦,快点去找爸爸啊,你爸爸对你朝思暮想都快疯了啊~~~~快点去慰藉你老爸受伤的心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