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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B徐凤英番外【慎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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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人的声气儿一点没有,徐凤英周身发抖,尖声叫骂:“晖子,你给我滚出来,你要敢丢下我去死,我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要是死了,她又上哪杀去?又能不放过谁?

    恐惧渗透到湖水中,从四面八方将人包围,冻得人几近窒息,徐凤英满脸的泪,冷不防岸沿浅水处炸起一股浪花,接着一人朝她飞快游过来。

    徐凤英扬手一巴掌,朝着那张笑得肆意的脸甩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后,紧接着又是一声,谢沐晖朝自己的另一边脸抽去。

    “英子,帮我瞅瞅,对称了没有,可别一边大红猪头一边还粉嫩着。”他嘻笑着,把脸凑近徐凤英,挤眉弄眼做鬼脸。

    徐凤英惨白着脸,闷声不响推开他往岸边游。

    “别生气了,我道歉,我不该吓你,咱们以前不是也经常这样玩么?我也不知道你会吓成这个样。”谢沐晖一把拉住她。

    她都吓死了,他还提以前!徐凤英大怒,到岸边浅水了,不游了,站湖地里,一语不发,一个扫蹚腿把谢沐晖踹倒岸沿,扑过去骑到他肚腹上,拳头朝他那张俊脸招呼去,出手恶毒凶狠,快如闪电。

    没有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谢沐晖灵巧地避让,徐凤英狠辣凌厉的拳头没有一个能落在他脸上。

    “你给不给我打?”赵徐凤英怒火更炽,尽展拳脚却尽处下风,羞愤难禁。

    “我想给你打,但是怕你打过后又心疼。”谢沐晖嘻嘻一笑,双臂张开,有力地裹抱住徐凤英,“英子,我爸已经去世了,咱们还活着,要向前看,你说是不是?”

    能不是么?

    难道真听两个糊涂娘的话分开!徐凤英软了身体,默默地歪到谢沐晖身上。

    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往家走,看着身边卓尔不群的挺拔身影,徐凤英有些失神。

    他们能打破噩运永远在一起吗?

    谢沐晖他爹的性子很好,和谢妈从没红过脸,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妈有异心呢?难道真的是命运不让他们在一起?

    晚上徐凤英缠着谢沐晖,让他给她剪指甲脚甲。

    前世她进城上大学那晚,他也给她剪指甲脚甲,那时没有剪甲剪,他拿着他做针线用的剪刀,仔细地一点一点剪,剪完了,用他粗糙的指腹给磨光滑。

    飞扬的眉毛,墨黑的眼睫下睑,谢沐晖拿着剪甲剪,专注地,如前世一般,仔细地给她修剪指甲脚甲。

    他的指腹不时磨一下,试试光滑与否,徐凤英感到身体微痒微麻,窗外猫儿叫春的声音传来,悱恻缠绵,召唤着焚烧身心的狂野冲刺。

    爱人就在身边,徐凤英顺应本能,拿掉谢沐晖手里的指甲剪,理直气壮地将他扑倒,没感觉不妥,没感觉害羞,理直气壮地享受谢沐晖充满活力的年轻的身体。

    晚饭也没吃,两个人睡死了过去。

    谢沐晖睡得很沉,徐凤英半夜里就醒了过来,窗外乌蒙蒙一片,不知为何心中惴惴不安的很。

    徐凤英轻轻起床下了地,拉开房门的刹那,饶是她胆大如虎,也吓得失声尖叫。

    房门外一人在空中闪荡着。

    是谢沐晖的娘,麻绳挂在屋檐石梁上,绳子一头打了结,脑袋吊在绳结里。

    发现的早,谢妈活了过来,只嗓子沙哑,好几天只能吃流食稀饭。

    阴冷、幽暗、像坠身枯井中……亲眼所见和听说天差地别,徐凤英回了自己家,谢沐晖床前寸步不离照顾母亲。

    回家乡已经一个月了,城里工程队再丢下去就出乱子了,这天,谢沐晖从隔壁过来了。

    “英子,咱们出去走走吧。”他说,嗓音浑厚低沉,唇上胡子青黑,短短几日间,已经褪去青年人的冲劲和热血,透着中年男人的沧桑。

    “英子,我们暂时分手吧。”夕阳弱弱地照着,翠湖静悄悄无波无浪,谢沐晖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到。

    “你说什么?”徐凤英听到了,却不敢相信,胸口被捅了一刀,恨不能攥起拳头朝他挥过去。

    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我妈……她说,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她就再吊一次。”谢沐晖一脚踢出,地上腾起一片泥土,啌一声落进翠湖,弹起高低不平的浪花,顷刻间,湖面又归于平静。

    徐凤英仰头看天空,晚霞已消逝,天空更低了,灰蓝的底色,逼仄沉闷。

    收回目光,徐凤英淡淡说:“好,你不走了是吧?我让人把你的份子钱给你捎回来。”

    徐凤英第二天带着她妈赶了大早离开。

    前几日刚下过雨,凹低不平的山路还有污黑的积水,徐凤英蹙着眉,拉着她妈小心避开水洼,三十几里山路走完,天也快黑了。

    外面跟山里头截然不同的世界,没有阴霾,没有碎石,徐凤英和谢沐晖开回来的汽车停在路边。

    把行李袋扔进后备箱,徐凤英拉开车门,粗暴地喊道:“妈,上车,走了。”

    徐妈站着没动,看看汽车,回头往出山的路看去。

    山路上有人走出来,是谢沐晖,肩上背着背包,旁边跟着谢妈,看到徐凤英看他,得意地挤了挤眉。

    “英子,咱妈同意了,回城后咱们就结婚。”

    原来这家伙又使的以退为进之计逼他妈同意,怪不得昨日说的是暂时分手,徐凤英着恼,冲过去,劈头盖脸几拳头,而后,死死抱住被打也不回手的人。

    浊重的呼吸和擂鼓似的心跳混杂,好半晌,徐凤英松开谢沐晖看两人的母亲,谢妈和徐妈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了,虽然不吵架,还是不甘不愿的样子。

    这么个斗鸡眼的样子以后怎么做一家人?

    白天太阳烤出的热浪从路面焰腾腾烧起,把嘴唇都烤焦了裂缝儿出来,大树焦黄的也渴得蔫了叶子,徐凤英折下一枝树杈丫子,狠狠朝地面戳去。

    “我爸真是老糊涂了。”谢沐晖忍不住抱怨。

    “你爸才没糊涂,他是……他是被狐狸精勾了魂。”谢妈骂,不喜谢沐晖骂自个老伴。

    “你这说的什么话,谁勾谁的魂?”徐妈大怒,呸一声朝地上啐口水,“我天天呆家里,十天半月不出门,也就跟你见面说几句,你家男人的心思关我什么事?”

    有完没完了!徐凤英正想大声喝令两家妈住口,忽而顿住,看向谢沐晖,谢沐晖也在看她。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徐凤英走上前,把她妈拉到一边,谢沐晖也把谢妈扯住谢妈问话。

    三言两语问完,两人同时气得眼红目赤、额头青筋突突。

    “我!操!他大爷,被我查出来是谁,我掘他家祖坟。”谢沐晖大骂,林子里黑鸦惊起,呱呱阴鸷而绝望地嘶鸣着,飞起,又投向沉暗的着鬼蜮似的远山

    “晖子,你……你说什么?”谢妈有些惶恐。

    “我说,你们俩……”真是蠢到家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别说了,回村。”徐凤英大声喝道。

    徐妈说,在谢爹死去前,两家虽然紧挨着,她也只和谢妈说笑没和谢爹单独见面过,也没发现谢爹有什么不轨的言行。

    谢妈差不多同样说话,没发现老伴儿有哪不对劲。

    谢爹的死分明有异,或者是,有人在谢爹失足坠崖后,故意散布了谣言出来,目的么?就是拆散她和谢沐晖两人。

    做这事的用脚趾儿想也知道是谁,除了赵新,再没别的人了。

    出来是白天,回去就是夜路了,翻过高岗踩过深沟,山里夜露重,火把的黑烟烧得人胸口憋闷,一天一夜来回不停走路,到村口时天都亮了,徐凤英脚底生疼,脑门子气得更痛,怒火满腔,嗓门加倍地洪亮。

    “赵新,你给我出来……”徐凤英大吼。

    谢沐晖一脚踢开赵新家的院门冲了进去。

    林子里饿极的瞪着一双绿眼的野狼也没谢沐晖的狂劲力气,谢沐晖揪住赵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差点儿就和徐凤英被活生生拆散,这恨堪比杀父之仇,何况也许有杀父之仇,谢沐晖出手再不容情,像凶狠的豪猪龇开焦黄的獠牙,亮出尖尖的一身刺,血红着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