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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七零七 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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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的美梦很快就被打破了。

    就在他已经距离城头很近,甚至一跃就能上去的时候,朱东忽然大吼道:“持叉杆的,杀!”

    “杀!”

    那几十个手持叉杆的官军一直没得到进攻的命令,早就憋坏了,这会儿得了命令,口中纷纷喊杀声,手中叉杆便是狠狠的朝着面前刺去。

    那精瘦汉子首当其冲,一个官军可是盯上他了,手中叉杆前刺,那月牙形的利刃狠狠的刺中了精瘦汉子的胸口,那月牙形利刃的两个尖端,刺进去几乎有一寸多深,更是在他的胸口划出来一个巨大的伤口,几乎已经将其开膛破肚了,鲜血淋漓而下。受到这般重击,那精瘦汉子惨叫一声,手再也抓不住梯子,重重的砸了下去。眼见得这一幕,下面的闯军赶紧让开,但闯军你推我我推你的挤成一团,又哪里让的开了?

    这汉子的体积可比砖石要大得多了,尽管已经尽力躲避,还是有两个汉子被他给砸在地上。那俩人倒是没死,不过也是筋断骨折,躺在地上惨叫。而跌下来的那精瘦汉子脑袋正好撞在一块石头的尖角上,后脑勺凹下去一大块,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时,手持叉杆的士卒们站在垛口边儿上,持着叉杆朝着那些蚁附登城的闯军狠狠~一~本~读~小~说~的刺击。这种叉杆,本来就是专门为这种情况下的战斗而设计的,叉杆的顶端这种月牙形,杀伤面积很大,无论中间的利刃还是两边的月牙的尖端,都是很锋锐,只要是被碰上,那就是一道伤口。而这玩意儿这种设计,也使得攀爬的闯军士卒不好抢夺,非常之被动。

    云梯的宽度是有限的,尤其是闯军自己打造的云梯,由于其比较不专业,工匠水平也比较低,打造出来的云梯更像是家用梯子的加长版,只能是陆续往上攀爬,一次上不去几个人。这也造成了现在的情况——只要三两个官军,几根叉杆,就能守住一个云梯,让上面的闯军士卒始终无法上来。

    不断有被刺中的闯军士卒从云梯上摔下去,砸在地上,往往还会有一个垫背的被砸翻。

    惨叫声不绝于耳,反而是闯军的喊杀声,渐渐的比刚才要低弱了不少。

    叉杆乱刺,砖石横飞,一时间闯军竟是不得寸进,伤亡数字却是不断增加。

    远处,督战的潘泗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紧紧攥紧的右手,紧紧咬住的牙关,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关心?

    闯军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上下遵从,人人听令的官僚体系。不是说认命了一个人去当某个营的首领,这个人拿着文书去上任就行了,所有的高级将领,手底下的人马,大概都可以算是自家的私兵。他们都听高迎祥这个大首领的,但若是自家的主官和高迎祥起了冲突,除了那些直属于高迎祥的军队,否则士卒们会听谁的,还真不好说。

    潘泗能有现在的权势地位,就是因为他手底下有这些兵马。这些正在不断战死的士卒,不但是他的手下,更是他权力的来源。一旦这些人打光了,那潘泗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但他现在也不能撤下来,没有郭汝磐的命令,自己只要是敢撤下来,那就是违抗军令,郭汝磐有的是法子整治自己。

    潘泗心中焦躁无比,他根本没想到,这澄城县的守军竟然如此难缠!

    真他娘的!

    和潘泗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郭汝磐。

    他此刻,也是眉头紧锁,隐隐然有些担忧,方才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是瞧不见了。

    本以为冲到近处,城头上的守军就要崩溃,却没想到,反倒是自家被打的惨不忍睹。郭汝磐也是打老了仗的,自然是能从各方面分析出来城头上这些守军的战斗力。

    射箭很快,令行禁止,近战丝毫不怵,士气高昂,这守军,只怕战力已经不在洪承畴手下的精锐之下。而且他们还占据着城墙之便利,还有如此充足的守城物资。

    “这一战,只怕得有些难了。”郭汝磐心中暗暗道。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闯军都是被打的这般狼狈。

    比如说那个赤膊大汉。

    他一直稳稳的往上走,上头几个守军的叉杆都被他用大斧格开或者是用挨牌挡住。

    几个守军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来啊,推梯子!”

    几人发一声喊,便是挺着叉杆往前,却不是刺人,而是顶住了云梯,然后用力往前推。他们的目的,是将云梯整个的推倒在地。

    这便是叉杆的第二个用处了。

    叉杆有长度,是以用来推倒云梯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敌人伤到。云梯搭在城墙上,只要是将其推倒,上面的人不但会随之摔下去,更是会有很大的可能被云梯给砸在地上。被这么沉重的云梯给砸一下可不是好玩儿的,筋断骨折都是轻的,直接砸死也不是不可能。

    云梯上爬满了闯军,相当之沉重,几个人一推之下竟是推不动。他们正要再发力,忽然那赤膊大汉眼中精光一闪,一声大吼,双腿发力,蹬蹬顺着云梯往上跨了两级,站直了身子,此时的他,已经可以俯视城头上的守军了。然后他一声大喝,挨牌脱手而出,狠狠的往下一砸,挨牌夹杂着风声狠狠的拍下来,那守军猝不及防,只是本能的持着叉杆去格挡。

    咔的一声脆响,叉杆的木头杆部从中折断,挨牌势头不减,又是砸在了那士卒的身上,当下便是把他及另外一人砸翻在地。

    而那赤膊大汉一抬脚便是跨在了垛口上,啊的一声大叫,高高跃起在空中,手中大斧朝着另外一个持叉杆的士卒狠狠的砍了下去,猛恶无比。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刹那之间,那士卒只来得及歪了歪脑袋,大斧因此没有落到脑袋上,但却是劈到了肩膀上。

    这大斧可能并不锋利,但其重量就已经可以弥补一切不足,足足有脸盆大小的斧面,厚重的斧身,这玩意儿只怕二三十斤重是有的。那士卒被砍中了右边肩膀,大斧破开了身体,撕裂了骨骼血肉内脏,以极其凶狠的姿态,将挡在前路上的一切东西全部摧毁。

    然后,那士卒的上半截身子便是斜着飞了出去。

    从右肩到左边腰部,他被劈成了两半。

    他的上半身重重的落在地上,似乎还没死,还有些意识,眼珠子茫然的转了转,然后看见了自己兀自站着的下半身,再感受到那巨大的无以言明的疼痛,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发出凄厉之极的哭叫,双臂胡乱的挥舞着。他的下半身,晃了晃才倒在地上。五脏六腑从被整个砍成了两截的躯体内流了出来,鲜血混着内脏,流的到处都是。而这赤膊大汉,方才将那士卒一斧两段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巨量的喷射出来的鲜血给溅了一身,浑身血染。只是他却是不在乎,左手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哈哈狂笑。一边大笑着,一边持着巨斧,向着旁边的官军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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